“想追你姐?那个冰山美人,可不好搞。”云衡笑着问他,她嘴角咧开,那是一个知心大姐姐的标准笑容。
莫佚白了她一眼:“我姐姐的好闺蜜,你为什么总是以这么龌龊的方式揣测我的想法?”
“至少听你姐姐说,你就像是这样的人。”云衡搅了搅几乎见底的咖啡,接着拿着那根吸管指着莫佚,“哦对了,现在是很多人都这么觉得。”
无力感油然而生,他不知道他亲爱的老妈看上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难搞的女儿,而在此时此刻,还成为了他的姐姐。机械电子音响起另一道倩影闪入店内。
云衡收回吸管,一如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不是恐惧,而是对麻烦的避之不及。
“弟弟,今晚爸妈不在家,晚饭得我们自己解决。”绯色的眼睛闪烁着玩味的光,莫鸢笑着,“我朋友叫我一起出去吃饭,你要不也一起?”
我对父亲的印象一直比较模糊,明明是自己开个比较清闲的小店,家里却老是看不到他的踪影。
争吵与打斗永远是这个家挥之不去的阴霾,爷爷奶奶那辈也为此头痛不已。
可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麻木的,是我的房门被锤子砸开的那一刻?还是某天出去我看见我妈捂着嘴跪坐在血泊中,我爹拿着一个玻璃杯向自己的头砸去。
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家里再也没出现过他的身影。
只是某一天陌生的男人领着一个陌生的同龄人,来到家中。母亲眼中的复杂神色与支离破碎的话语让我明白,那是往后我新的家人,我新的父亲,与姐姐。
沉默寡言,但又能在社交场合散发出吸引人的磁场。我看向他的背影,想道。
他的善于交际不难推断,他的母亲本身的活力就满溢而出,似乎永远不想停下社交,而作为她的儿子,有些社交场合他也不得不出现,至于沉默寡言,家庭破碎重组带来的影响。
“那不是我女朋友,这是我姐,”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嗯,天降的姐姐。”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我一眼,就像是我不存在般,但我没从那之中看到任何不尊重,是一丝潜藏于所有平静之下的无措。
灰色的瞳孔不知何时对上了自己的视线,那是一抹平静到几乎和死无异的柔和:“你要不要和他们自我介绍一下?”
莫佚也想喝酒,但总得有一个人清醒地到家。莫鸢已经站到椅子上开始酒后发癫了,肯定是靠不住了。
“机会,真不把握下?”云衡肘了肘他,轻声问道,“有的时候别顾虑太多,放手一搏吧。”
“等会是谁要扛着她回家?”莫佚回了一句,他不否认自己早已对这个姐姐萌生好感,但他还需要评估这种好感到底处在哪种程度。
一只手将他旁边的云衡掳走,回过神来,两人的嘴已经几乎凑到了一起。莫佚望向那已被酒精污染的一片浑浊的绯色双眼,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莫鸢,我希望你以后别喝了酒这么发电,”云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还是希望你注意点。”
“无所谓,反正也走不到最后,不也是一堆人想看我们卖吗?”莫鸢捧起云衡的脸,笑着说道,柔和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锋利的边缘,那是破碎后无法清理的碎片。
耳机里的乐声屏蔽了现场嘈杂的起哄声。他无视了她之后的眼神,坐到一旁角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在回过神来,人已几乎散尽,是云衡过来摘下了他的耳机:“结束了,你姐就给你处理了。”
架起莫鸢时,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涣散,的的确确,现在是做些什么的好机会。但自己对麻烦过敏,而且就自己姐姐这个性子,很难说没给他设陷阱。
艰难跋涉一公里,打开家门,家里一如既往的黑灯瞎火。停顿之际,却被另一个人推倒在沙发上。
醉意未散,灼热的气流在耳垂旁带起微弱电流,但紧随而来的酥麻感却遍及全身,醉酒的莫鸢却已一种意料之外的怪力将他压制在沙发上。
绯红中扬起近乎完全相反的晶莹,他第一次看到悲伤从她的眼中毫无掩饰地展现。
那是他曾在镜子中看到过的自己。
我看见他从门外踏入,他的母亲与我的父亲出现了一阵错愕,紧接着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的去做了自己的事。
他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姐,先回房间吧。”
微甜的咖啡,裹着冰袋的毛巾,以及关心地看向自己的他。显而易见,他们是同类。下意识地,握住了他正在收回去的手腕。
“放心,我在。”精简的语词,却是比冗长的话语更为 有力。
手指滑过皮肤,却触摸到了一道令人刺痛的刻痕。他也感觉到了,只是没做出任何回应。
沉默是更为礼貌的选择,但我选择问出另一个问题:“你会陪着我多久?”
“尽力而为,姐姐。”他笑了笑。
咖啡的香味比酒精更令人沉醉,苦涩中带着一丝异样的甘甜。本能比理性更快一步做出反应,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他的颈窝里,像个变态般捕捉着那缕即将散尽的苦味。
自来水冲过伤口,血液顺着水流消失。纱布裹了几圈,松紧程度却始终让我感到不舒服。
努力几次后,我还是放弃了包扎。但是,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家里的身影。
“需要帮忙吗,莫佚。”她轻声问道,“我稍微懂一点。”
白皙的手指沾上猩红血液,她忽然笑了起来:“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吧?”
“我除了作息比较不规律,其他的还是挺自律的。”我白了她一眼,笑着回应道。
“这是第几次了?”话锋一转,莫鸢问出了一个不太友好的问题。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种问题,那道绯色的目光里是一些陌生至极的神情,怜惜,同情?我找不到一个词能完美的描述这道目光。
“忘了,很久之前就开始了。”我望向她的双眼,回应道。
“怪不得你一直喜欢穿长袖。”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打上了一个结。
“死结吗?” “反正剪刀可以直接剪开。”
乌云周边的光,意味一线希望。
但他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是那束光。那天晚上,酒精味浓重的呼吸仍让莫佚感到一丝不安。那里存在着的有些东西,早已拧成一股死结。
沉重感熟悉至极,那是他也时常感受到的东西。相似的家庭,相似的经历,共处一室的生活,他们的思考方式似乎也在趋向一致。
莫鸢的占有欲他看得出来,莫佚的好感她也明白。但是,两人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有些东西,仅是维持现状,就已足够美好。
但欲望总是自顾自生长,他们都在渴望着更多。
“你问我?缺爱逼小心翼翼地试探,炫压抑嘛,他们的关系体现不出,”,云衡叹了口气,嘬了一口奶茶,“修成正果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难,两个人都有点拧巴,都有点扭曲,那你怎么看呢,凌带师?”
“在情感需求上两人都是大胃袋,”她对面的人笑了笑,“但是过度的默契让他们开不了口,而对于情感需求的索取,又是必须要开口的。”
“哦?那你对破这个局有何高见?”云衡把杯子丢进垃圾桶,望向了对面咖啡厅里的两人,摇了摇头。
“没有高见,只能祝福。”他顿了顿,“这两人放在方舟里高低得给锡人的就业空间挤压的一点不剩,欸你说,这带个薪王,束灵骨和眷恋不无敌?”
“无敌了.....”云衡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我望向她看着那个发出了奇怪音节的电脑。
“我以为瓦学弟找妈妈只是在玩梗。”我望向了露出一脸戏谑笑容的莫鸢,“还是说,你真的喜欢听别人叫你妈妈?”
“只是想逗一逗,没想到真的喊了。”她耸了耸肩,“刚刚还有人问我出原味袜子。”
“能赚多少?”我下意识问道,却在问出后发现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无礼。
“能赚不少,可似乎和你没关系,”她顿了顿,“不对,如果混几双你的进去,你也可以分成。。。。”
我感到自己的视线不可忽视的偏了一下:“姐,其实,我想叫你帮我换下纱布。”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把手伸向纱布时却记起那是个死结。
我递上一把美工刀:“别担心,没生锈,消过毒,就算划开了也不基本不会破伤风。”
小臂上传来的颤抖清晰的体现着她的紧张与小心翼翼,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种神情,就像是刚被人丢弃的小猫,渴望靠近对它示好的人,却又担忧着再一次被伤害。
像是曾经的自己,嘴角微微挑起,但却感觉不到一丝愉悦。
我做不到对别人的痛苦感到愉悦,就算是看到有人陷入我曾经的境地,我也没法幸灾乐祸。
期望从救赎他人中救赎自我,这似乎是叫,白骑士情节?
再好的人缘也总会有人厌恶自己,我知道那无法避免,但慌乱感仍然挥之不去。
尤其是在,这种社交场合,被如此不加掩饰地表达厌恶,不知所措的感觉仍旧席卷全身。而她似乎不准备善罢甘休。
“请你适可而止,”莫佚走到我身前,清晰而平静地对对方说道,“表达需要注意限度,过度表达也只能让你像个跳梁小丑,我姐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她绝对不坏。”
对方似乎没想到还有外援,瞳孔的颤抖展现出她的无措。
“你要表达的意思她已经收到了,如果不喜欢,那么请就此离开,我姐不缺你一个朋友,”他的视线穿过了那个羞辱我的人,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但是我感觉到了,他护住我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似乎下意识地想抽离出去。
始作俑者落荒而逃,他转过身,品蓝色的眼睛中仍是那抹像是死去已久般的沉静:“别担心,我会在。”
“转人工,弟弟,我知道你不止会这句话。”我笑了笑,捏了一下他的脸。
粗暴的开门声让两人同时起了身。没来得及握住门把手,房间门便被一脚踹开。
音乐随着耳机的粉碎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他的膝盖被踹了一脚,硬物隔着皮肉撞击地面的闷响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就算已经这么大了,看到这种场景我的第一反应仍旧是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双眼中依然是死水般的平静,就像是那些辱骂与殴打不是落在他的身上般。
“说话啊,是不是哑巴了你?”他的母亲又扇了一个巴掌,嘴角微微泛红,“我和你爹让你跟你姐住,是让你搞这种事的吗?”
一旁早已许久未用的电视遥控器,化作一道灰色的残影,与他的后脑勺产生了一次剧烈碰撞。眼泪像是新陈代谢的赘生物般,滴落在地,我没从中看到一丝悲伤。
而是深深的麻木与无力感。那种神色,让我倍感窒息。我想抹去那些泪水,却发现我的身体早已脱离我控制地颤抖,我无法移动分毫。
他没有反驳,没有肯定,只是静静地忍受着那些。
他的母亲拉扯着他的手臂,仅是摇晃的幅度就可以看出她的歇斯底里,尚未愈合的伤口必然再次被撕裂。
但,他似乎也感受不到那股疼痛。
双眼直视着空白的瓷砖,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他是否是我的同类。
她的父亲揪起她的衣领,将她甩到一边。
淫荡,不知廉耻,这类侮辱性的话语不断涌现。她不受控制地倒地,紧接着再被拉起,耳光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并不空旷的房间。
没有眼泪,只有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悲伤盈满那绯色双眼。
紧接着又是一记耳光,脸上的红痕在失去泪水滋润的情况下显得极度干涩。一次次的脆响让那抹红色不断更加刺眼,痛苦没有深化那缕悲哀,她只是一直看着我。
她没有回应,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尝试着让呼吸回归平稳。
她肢体不协调的幅度越来越明显,如果判断无误,那是躯体化的外在体现。但她的父亲死死攥住她的衣领,她的站立甚至不由她来决定,她可能无法注意到自己的躯体化。
她只是将那抹悲伤投射向我,像是放弃了自我的觉知,将自我从世界中抽离。她感受不到暴力的宣泄,也不在意污言秽语的侮辱。
只是那抹哀伤,在不明的原因下不断加深。
我是否真的可以理解她?
眼神交汇,没有过多的交流,对视的一瞬间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碎裂的耳机再无修复的可能,未喝完的水随着玻璃杯的碎裂倾泻一地。
先拖地还是先扫地,这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难题。
“先拖地吧,湿的碎片不好扫。”莫佚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不是询问的语气,莫鸢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尊重,点了点头。
就像是合租的人商讨如何打扫出租屋般的平静,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
“怎么说?”莫佚勾起那抹平静的笑意,倚在门框上轻声询问道。
“下次不买玻璃杯了,还是太容易碎了,你也是,别买玻璃杯了。”我笑着回应道,倚在床边,看着他,“嘴角,记得擦一下。”
后知后觉地抹了一下嘴角,早已凝固的血液,并没有因为这个动作离开他的脸上,我招呼他一生:“过来。”
微微濡湿拇指,我以最温柔的力度抹去那道红痕。
他在颤抖,像是以往每次一样。
莫鸢早已脱力,但她早已忽视了自我。
我仍旧无法克制地对与他人接触感到没来由的恐惧,我能忍住不去躲避,但我没法把所有颤抖压抑到消失。
我承认,她的确是光,至少是带着光的。
但那束光中带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成分。
我是在,兴奋还是担忧?
“好啊,那杯子你帮我买了,我要攒钱买个新的耳机了。”
云衡捏瘪一个易拉罐。砸向台上那个大叫着杜拉罕,并挥舞着不知名容器的人。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打破尴尬气氛的方法,但他俩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告诉我是你开心现在?生活在里面上面向下,给它一个全力。”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Tell me, ARE YOU HAPPY NOW?Living in a upside down,giving it awhirl.”
“告诉我,现在的你是否由衷高兴?生活于上下颠倒的世界,为了荒唐的对错拼尽全力。”
“这可真是好他妈一个沟槽新世界!”沉默此刻完全被打破。
“阖目阔步,直抵深渊。”莫佚抬起头,轻声说道,“寻黑之人,必得冥昧。”
台上之人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过多言语。
“STARSET的歌是这么唱的?”又是一个精准命中的易拉罐。
“活跃气氛,你管它怎么唱,难道还要我神备一下,用刺身煨火破冰吗?”
指关节的爆响,明示着团建结束后,台上之人危险的结局。
莫佚望向嘟着嘴的莫鸢,她的眼角仍旧存在着微小的淤青,她在闹气,显而易见。
这是认识那么久来,他们第一次经历如此大的分歧。
“我希望你能多表达你自己的情绪,就算我能知道,但你的表达也不可或缺,”绯色之中燃起一缕异样,“我需要。”
“你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简单的开口就能描述的,”我叹了口气,“言多必失,你也知道。”
“但从只言片语中捕风捉影,太累了。”她攥住我的肩,说道。
记忆中的某些身影开始与她重叠,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地紊乱。
我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进入团建场地。
像是被摁下静音键般,在我踏入的第一步,他们便失去了所有声音。
也好,我不想说话。
他向她道歉,却仍旧迂回地避开了自我表达的问题。
她没有死缠烂打,回想起来,在这方面,自己似乎和他一样,各种表达晦涩模糊,不吝于对对方的关心,却总忘记自我表达。
他张开双臂,望向她:“这样的道歉,愿意接受吗?”
“嗯,当然接受啦。”她笑了笑,轻轻迎了上去。
我们的思维方式仍旧有着难以忽视的分歧,我们都在尽力去无视那些细碎的摩擦。
我们都在将自己的需求不断蜷缩,但我们又希望能听到对方真实的心声。
光与影不可分割,有相互理解产生温暖,自然也会有无法消弭的思维差异带来的阵痛。
我们从对方的不同中索取自己需要的被理解与温柔,也担忧着这份差异带来的未知。
我无法完全理解她。
我们在不断消弭着隔阂,我们在抚平那些无法忽视的伤痛。
对于对方的的索取在不断增多,却不能合理地表达这种需要。
合理与不合理总是共存,对对方的给予既是无私的给予,也是自私的索取。
给予的温柔投入无底洞,伤痛形成的麻木让我们只能以自己方式努力回应对方;但我们的索取却日渐理所当然,不知满足。
他不是我的同类。
“问题总归得靠你们自己解决,莫佚,”云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们就是拧巴,有些伤,不能靠别人来治愈的。”
身旁的凌佚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云衡拿胳膊肘戳了戳他。
“那告诉我,你到底需要什么,”凌佚抬起头,柔声问道,“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
“救...赎?”莫佚对着手指,眼神四处飘散,“或者说,与自我的和解。”
“那你觉得救赎,在于何处?”凌佚收起耳机,“内还是外?放心,她不会知道你的回答。”
“她是极其重要同时独一无二的推手,但我是做出最终选择的那个人。”莫佚的眼神稳定下来,那抹死水般的品蓝不再泛起异样的涟漪,“内比外更为重要。”
“我更需要外界的帮助,他令我上瘾。”
莫鸢的眼神毫无飘移,只是不断摩挲自己的拇指。凌佚的眼神似乎早已透析了她。
那些问题的答案,凌佚似乎不用她回答便已得知,询问只是在让她坚定自己想法。
那个柔和的笑容不知为何令莫鸢犯怵,那不是恶意的冰冷,而是无法直视的未知深渊。
上一个问题,她在迟疑之后,回答的是他与救赎他。
像是回到第一天相见般,那极端的疏离感与异样的陌生感。再次浮现。
我们从不是真正的同类,我们只是拥有相似的伤口,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对方,那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伪装,与包裹自私索取的糖衣。
“你会陪着我的对吗?”我对着镜子一次次问道,他的回答不用怀疑肯定会是那四个字。
他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希望自己能有所不同,我希望那种独特能被我清晰的感知。
救赎不应该成为这个样子,这不该成为一个枷锁。
但我无法忽视我对他的需要,出于自我而对于他人施以援手,这是否能称为救赎?
镜中人与我相视无言,关于救赎的议题我早已交卷。
现在的问题,是我是否应该继续以过去的方式,陪在她的身边。
我对她的付出也同样自私,那是过去的自我,在向我呼救。
我无法隔岸观火,毕竟,我也处在与她相似的境地。
“他们之间不仅有爱,”凌佚灰色的眸子中荡漾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过去的经历是一个死结,一道不断被扯开的未愈伤口,对方的存在强调着那段经历的存在。”
“但他们只能走下去,疼痛的存在无法否定,但爱也是真的。”
“自私的索取永无止境,但真切的爱,又让他们无法下定断舍离的决心”
“这是好结局,还是坏结局?好,是于谁的好,坏又是对谁来说的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