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卷着梧桐叶，在宣传栏旁堆起小小的金色山丘。夏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一片完整的梧桐叶——叶脉清晰得像幅精致的画，边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卷曲，是做标本的好材料。
“在捡这个？”江逾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里拿着本笔记本，大概是刚从办公室出来。
夏栀举起叶子给他看，指尖沾了点泥土：“想做个标本，夹在书里当书签。”
他蹲下身，目光扫过满地落叶，很快捡起一片巴掌大的枫叶，红得像团小火苗：“这个怎么样？比梧桐叶更显眼。”
枫叶的锯齿边缘还带着点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夏栀接过来，和梧桐叶放在一起，忽然觉得这两种颜色很配——像他画里的橘子和阳光。
“都很好看。”她把叶子小心地放进书里压着，生怕弄坏了。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个透明的塑封袋，里面装着片已经压平的银杏叶，黄得像涂了层蜡。“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上周捡的，已经干了。”
银杏叶的形状像把小小的扇子，脉络对称得格外规整。夏栀摸了摸光滑的叶面，能感觉到他保存时的细心。“谢谢，”她把银杏叶放进自己的塑封袋，“我会好好收着的。”
“可以夹在英语书里，”他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单词本上，“记单词的时候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夏栀的脸有点热，想起那张写着“crush”的单词卡。她把塑封袋放进书包，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空气里忽然多了点微妙的沉默。
一阵风吹过，又落下几片叶子，刚好落在两人中间。江逾白捡起一片，在她面前晃了晃：“要不要比赛谁捡的叶子更完整？输的人请吃橘子糖。”
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阳光，夏栀忍不住点头：“好啊。”
两人蹲在落叶堆里，认真地挑选着叶子。他捡的每片都很完整，尤其是一片银杏叶，连最细小的叶柄都没断；夏栀则偏爱颜色鲜亮的，手里很快攒了好几片橙红的枫叶。
最后数叶子时，两人刚好一样多。“算平局？”夏栀抬头看他，睫毛上沾了点金色的叶屑。
“嗯，”他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橘子糖，递过来一颗，“那平局就一起吃。”
橘子的甜香味在晨光里漫开，夏栀看着他腮帮微微鼓起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些被小心收藏的落叶，好像藏着比秋天更长久的东西。她把那片银杏叶夹进单词本里，刚好压在“serendipity”那页，叶片的边缘轻轻蹭过他写的注解，像在悄悄说，原来美好早就藏在身边了。
上课铃响时，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像在哼一首轻快的歌。夏栀摸了摸书包里的塑封袋，里面的叶子安安静静地躺着，仿佛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藏在脉络里的心事，慢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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