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响起时，窗外已经黑透了。夏栀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半拍，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隔壁班的方向——江逾白应该也快出来了。
“一起走吗？”林晓冉背着书包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妈说今晚有流星雨，要不要去操场碰碰运气？”
夏栀刚想点头，就看见江逾白背着书包走出了隔壁班教室。他似乎在等什么，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目光往这边扫了过来。
“我……我有点事，”夏栀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你先去吧，我晚点找你。”
林晓冉了然地笑了笑，冲她挥挥手：“行，那我先去占个好位置。”
夏栀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时，江逾白刚好转身，像是算准了时间。“等很久了？”她问，声音有点小。
“刚出来。”他言简意赅，往楼梯口走了两步，又停下等她，“一起？”
“嗯。”
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下楼梯时，夏栀不小心踩空了一级，江逾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点。”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楼梯间显得格外清晰。
“谢谢。”她站稳后，脸颊有点发烫，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发现他的手还没松开，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校服袖子上，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走出教学楼，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夏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校门口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线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两人的影子偶尔会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
“听说今晚有流星雨？”江逾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林晓冉刚还叫我去操场看。”夏栀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明暗交界的线条格外清晰。
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操场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几个晃动的人影。“要去看看吗？”
夏栀愣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现在？”
“嗯。”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剥开递给她，“补充点能量。”
橘色的糖块在路灯下泛着光，夏栀接过来放进嘴里，甜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她跟着他往操场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棉花。
操场的草坪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都在仰着头看天空。江逾白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在草坪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吧。”
夏栀挨着他坐下，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橘子糖的甜香，很清爽。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仰着头看夜空，星星稀疏地撒在黑色的幕布上，像被打翻的碎钻。
“你说，会有流星吗？”夏栀小声问，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不知道，”他侧过头看她，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但等一等也没关系。”
风拂过草坪，带着青草的气息。夏栀忽然觉得，就算等不到流星，这样坐着也很好。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目光撞在一起时，两人都慌忙移开视线，脸颊却不约而同地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忽然喊道：“流星！”
夏栀立刻抬头，一道明亮的光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转瞬即逝。“看到了！”她激动地说，转头想跟他分享，却发现他正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到了。”他说，声音里带着点温柔。
那一刻，夏栀觉得，刚才的流星好像落在了他的眼睛里，比夜空中的任何一颗星星都要亮。她低下头，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嘴里的橘子糖似乎更甜了。
又等了一会儿，再没看到流星，大家渐渐散了。江逾白送夏栀到小区门口，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谢谢你。”夏栀说，指尖还残留着糖纸的温度。
“不客气。”他看着她，顿了顿，又说，“明天见。”
“明天见。”
夏栀转身走进楼道，回头时，看见他还站在路灯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离开。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丝丝的，暖烘烘的。
或许，这个秋天的夜晚，比流星更让人难忘的，是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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