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中飞逝。凌薇在庄园里住了下来。
她被安置在庄园西侧一间奢华却冰冷的客房里,行动并未受到严格限制,但无论她走到哪里,总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她知道,这是凌傲天的“照顾”,也是无处不在的监视。
最初的几天,凌傲天并未再见她。一日三餐有专人送到房间,衣物用品一应俱全,极尽奢华,却更像是一种高级的软禁。
凌薇乐得清静,她利用这段时间,凭借过人的记忆力,通过窗户观察、在允许的范围内散步,不断在脑中完善着庄园的地形图、岗哨位置和换班规律。
她表现得像一个骤然进入陌生环境、既好奇又不安的年轻女孩。她会对着华丽的装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叹,也会在空旷的花园里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她小心翼翼地与遇到的每一个佣人或守卫接触,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和怯懦,试图打听关于这个“家”和那位“父亲”的一点一滴,但收获甚微。这里的人,口风极严。
几天后,凌傲天终于再次召见她,这次是在晚餐时分。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却只有他们两人。凌傲天坐在主位,举止优雅,切割牛排的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外科手术。
席间,他偶尔会问一些问题,关于她“以前”的生活,喜欢吃什么,对什么感兴趣,问题看似随意,实则环环相扣,暗藏机锋。
凌薇对答如流,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她扮演着一个缺乏安全感、渴望父爱,又带着点因过往经历而生出的叛逆和敏感的女孩。
她会因为凌傲天一句看似关心的话而眼中闪动希望的光,也会因为他突然的沉默和审视而局促不安,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点点符合年龄的、被娇纵的脾气,比如对某道菜挑剔一下。
她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一味怯懦,而是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凌傲天的底线,展现一个试图融入新环境、争取存在感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凌傲天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偶尔点评一两句,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但凌薇能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审视,似乎比最初稍微淡化了一丝丝。
又过了几天,凌傲天允许她跟随管家阿忠去山下的城镇“散心”,当然,有“保镖”寸步不离地“保护”。凌薇明白,这是新的试探,测试她在外界环境下的反应,以及是否会试图与外界联系。
凌薇表现得如同出笼的小鸟,对繁华的城镇充满了好奇,流连于精品店,试穿漂亮的衣服,品尝街边小吃,像一个真正被闷坏了的富家女。
她甚至会故意用撒娇的语气向凌傲天派来的保镖“借钱”买一些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儿,将骄纵千金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的一切行为都在监控之下,没有丝毫越轨。
几次“散心”之后,凌傲天似乎对她放松了一丝警惕。她活动的范围稍微扩大,甚至被允许在保镖的陪同下,去庄园的马场骑马。
凌薇挑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骑术显得有些生疏,符合她“贫困”的过去。她在马场上慢跑,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青春而富有活力。她偶尔会看向站在远处观景台方向的凌傲天,露出一个带着依赖和讨好的笑容。
她知道,凌傲天一定在看着。她在一点点地,用细节编织一个可信的形象。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看似平常的下午。凌傲天带着她和几个核心手下,去视察位于庄园边缘的一处仓库。名义上是视察一批新到的“工艺品”,但凌薇心知肚明,那里很可能藏匿着毒品或武器。
仓库守卫森严。凌傲天走在前面,听着手下汇报,凌薇乖巧地跟在稍后位置,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堆积的木箱。
突然,异变陡生!
就在他们走到仓库中心区域时,一个原本正在搬运箱子的“工人”,毫无征兆地扔下箱子,从腰间拔出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动作快如闪电,直指凌傲天的后心!
万能万能:“老板小心!
”距离凌傲天最近的一个手下惊呼,但已然来不及扑救。
凌傲天闻声转头,瞳孔骤缩,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直跟在侧后方的凌薇,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但在枪口喷出火焰的前一秒,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不是逃跑,而是像所有看到亲人遇险的人一样,凭着一种本能,猛地向前一扑,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凌傲天!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流喷出的声音响起。子弹擦着凌薇的手臂飞过,带起一溜血花,灼热的痛感瞬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