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门被一名保镖从里面缓缓推开。凌薇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适时地流露出紧张、期待、又带着点畏惧的神情，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书房，或者说，更像一个私人会客厅。一整面墙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连绵的群山和深邃的峡谷，视野极佳，也意味着极易被狙击。
房间的另一侧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精装书籍，但凌薇怀疑其中有多少是真正被翻阅过的。房间中央是一组昂贵的真皮沙发，而最里面，则是一张巨大的、用整块黑檀木雕成的书桌。
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宽大的高背皮椅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他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迫感，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凌薇站在房间中央，距离书桌约有十米远。她能感觉到，那双隐藏在椅背之后的眼睛，正通过某种反射，或者仅仅是直觉，在审视着她，如同审视一件即将决定去留的物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心理攻势。
凌薇垂下眼睑，双手不安地握在身前，扮演着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孩。
终于，皮椅缓缓转动。
凌傲天眼神，平静，却像深渊，落在凌薇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没有半分父亲见到失散多年女儿应有的激动或温情。
凌薇在他的目光下，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怯生生地迎上他的目光，嘴唇翕动，似乎想叫那个称呼，却又不敢。
“”凌傲天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情绪，
万能凌傲天：“眼睛，很像你母亲。”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预设的情感闸门。
凌薇的眼中瞬间涌上了水光，不是假装，高强度的卧底训练让她能迅速调动情绪，但此刻，她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高司令和……凌志远那双同样坚毅的眼睛。这泪水，半是真切的情绪波动，半是完美的表演。
凌薇“您……您真的是……”
凌傲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站起身，缓缓从书桌后踱步出来。他身材高大，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力。他走到凌薇面前，距离很近，足以让凌薇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烟味和一种冷冽的、类似金属的气息。
他没有像寻常父亲那样拥抱她，甚至没有拍拍她的肩膀，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近距离地、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从头发丝到脚尖，仿佛要将她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万能“凌傲天：这些年，“在哪里？怎么过的？”
凌薇“在……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妈妈去世后，我被一户远房亲戚收养……他们，对我不好。后来，我攒了点钱，就自己出来了，到处打工……”
万能凌傲天：打工？做什么？”
凌薇“在餐厅端过盘子，在服装店卖过衣服……后来，后来在一个会所……做过服务员。”
凌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带着明显的屈辱感。这是档案里设定的“黑点”，一个急于脱离贫困、可能涉足灰色地带的年轻女孩的形象，更能取信于多疑的凌傲天。
凌傲天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转身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琥珀色的烈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凌薇。
万能“凌傲天：会喝酒吗？”
凌薇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凌薇会……会一点。”
万能“凌傲天：为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凌傲天举起杯，语气依旧平淡，但话语却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向预设的情感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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