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无声地从佩利山岩般的颧骨往下滑,滴落在他布满战斗伤痕的古铜色肌肤上。那点粘腻的粉白停在鼻翼旁,留下一条滑稽的痕迹。
死寂。
大厅里所有细微的噪音——远处元力测试的嗡鸣、围观者交头接耳的碎语、甚至金自己憋不住的抽气声——统统消失。只剩下佩利粗重的、带着高温蒸汽般的喘息。那气息吹拂在他自己脸上的奶油上,发出轻微的“哧哧”声,像快要爆开的压力锅阀门。
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万分之一秒。随即,猩红的电子眼深处,爆出两簇熔岩般纯粹、原始的狂怒之火!那火焰瞬间燎原,烧尽了一切困惑茫然,只剩下要将眼前一切化为灰烬的、被羞辱的暴怒!
“你……他妈……找死!!!”
咆哮不再是声音,而是裹挟着实质化冲击波的毁灭风暴!狂暴的红色元力光焰“轰”地炸开,佩利整个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膨胀一圈!巨大的阴影瞬间将还僵在原地、吓得脑袋一片空白的懒吃娇完全吞噬!
赤红的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巨爪,空气在能量摩擦中发出尖锐的嘶鸣!那不再是普通的拳头,更像一颗从天而降、要将大地轰成深坑的猩红陨石!
目标:眼前这个挂着滑稽粉红色炮管、刚刚用甜蜜武器偷袭他的混蛋小蛋糕!
拳头撕开空气,带着要将懒吃娇连同那片金属地板一起碾成分子尘埃的恐怖威势,悍然砸下!
拳风刮过懒吃娇脸上的绒毛,死亡的气息冰冷彻骨。
“呜哇——!!!” 极致的恐惧冲破了喉咙的束缚,只剩下本能凄厉的尖叫。
躲?
没学过!
变?
脑子浆糊了!
挡?
35公斤的芭比粉拳头?在真正的毁灭力量面前就是渣渣!
巨大的绝望和纯粹的条件反射接管了一切。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炸开,震得整个意识都嗡嗡作响——软!要超级软!软到打上来会陷进去!软到能缓冲!软到……唔……枕头?!要睡觉!躲进被窝!安全!
“嘭噗——”
一阵极度柔软、如同巨大羽绒枕头被骤然挤压沉闷到极致、又被撑开的奇异声响。
佩利那凝聚着毁灭意志的赤红巨拳,悍然命中!
然后,它停住了。
不是被挡住,也不是被弹开。
而是一拳狠狠地陷了进去,砸进了一大团……刚刚出现的、蓬松到不可思议、洁白如云朵的棉花糖?巨大无比的棉花糖??
柔软度达到了物理概念的巅峰!那巨大的棉花糖云团,被佩利恐怖的拳劲瞬间压缩、变形,深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凹坑,边缘如同涟漪般剧烈波动、颤抖!白乎乎的糖丝被狂暴的能量挤压得疯狂拉长、变形,甚至崩断了几缕,散逸出浓郁的、足以让嗜甜者发狂的甜腻焦糖香味!
巨大的冲击力被那团蓬松柔软到了极致、弹性又惊人的“棉花糖”最大限度地吸收、缓冲、泄开!
懒吃娇就像被整个塞进了这团巨大的、温暖的、甜兮兮的白云中间。她的小脸煞白,整个人缩在最中心的位置,蜷成一团,像只受惊到极点的小兔子。柔软的白色棉花糖绒丝缠绕在她身上,甚至有几缕调皮的沾在了她炸开的卷发梢。
外面,佩利的拳头深陷在云朵里,狂暴的能量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无边的柔软死死缠裹消弭!那股无处释放的憋屈感让他暴跳如雷。
“啊啊啊啊啊!!!给老子出来!!!” 佩利疯了似的狂吼,另一只手臂也扬了起来,缠绕上更加凶戾的红芒,试图将这团诡异的甜腻云团连同里面的目标彻底撕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狭长的、锐利的紫色电光,毫无征兆地切开了大厅过分饱和的空气!
没有雷响,没有酝酿的威压,如同冰冷手术刀精准地切断血管!
“滋啦——!”
刺眼的紫电爆鸣!电光精准无误地劈在佩利那只高高扬起、即将落下第二记更加狂暴拳头的手腕上!
并非实质攻击,更像一种精准的能量流冲击与麻痹。
佩利猛地一僵,赤红的狂怒眼神里裂开一丝难以置信的剧痛和僵硬。那高高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被强烈的麻痹感钉住了关节。
他霍然转头,血红的视线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紫色瞳孔。
雷狮站在几步之外,手里那柄沉重的雷神之锤连一丝电芒都未残留,仿佛刚才那道切割般的电光只是幻觉。他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拎着锤柄末端。但他周身弥散的、无声的恐怖威压,如同在沸腾岩浆上骤然铺开的极冻寒冰层,将佩利狂暴的力量死死压制了回去。
雷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那点惯常带着的、若有若无的恶劣弧度也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冷漠和一种无法描述的森然。他并没有看佩利,深紫色的视线如同淬了冰的探针,越过暴怒的佩利和那团仍在波动的巨大棉花糖云,落在了云团中心缝隙里那个吓懵了的灰扑扑脑袋上。
“吵。” 一个字,声调不高,却像带着重量砸落。冰冷,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却让佩利膨胀的凶戾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嗤嗤瘪了下去。他捏紧的拳头缓缓放下,手腕被电击的地方传来阵阵麻木的刺痛和烧灼感,像在无声地提醒着他界限在哪里。他恨恨地、极其不甘地瞪了一眼棉花糖云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最终扭开头,死死咬紧牙关,赤红的眼睛里还燃烧着未熄的怒火,却硬生生被钉在原地。
危机解除?不!只是被更可怕的存在摁下了暂停键!
懒吃娇还蜷在温暖的棉花糖云中心,后知后觉地猛喘了几口气,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还没等她这口气喘匀,一种全新的、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感无声无息地爬上脊椎,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是被某种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无法逃脱的原始恐惧!
她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一点一点地从柔软的白色绒丝缝隙中,转动眼珠。
视线穿过棉花糖丝缕的空隙。
撞上了那双正在凝视她的、深不见底的紫色眼睛。
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连刚才那种看试验品的探究兴致都消失了。就是……一片纯粹的、漠然的、仿佛看路边一块石头或者一粒灰尘的……打量?
懒吃娇吓得猛地一缩,整团巨大的棉花糖云都跟着剧烈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
“叮铃铃~咕噜噜~”
一阵极其不和谐的、带着欢快跳跃感的电子音效突兀响起,带着点旧式电话的劣质感。声音正是来自于懒吃娇左臂上那个巨大的粉色奶油泡芙炮的悬浮小屏幕!
【慵懒防御系统实时评估启动~】
【攻击形态:奶油弹糊脸 完成度:10%(攻击力不足但侮辱性极强~)】
【规避形态:超软棉花糖防御罩 完成度:90%(优秀!极致的软就是最强的盾~)】
【遭遇高能压制源!类型:首领级生物磁场(极度危险)威胁源名称:雷狮】
【情绪检测:恐惧(爆表) 饥饿(濒危) 委屈(超载)】
【充能建议:极度需!要!安!慰!甜品!睡觉!撸毛毛!】
【奶油泡芙核心充能度:0.001%(警告!能量干枯!宿主即将进入强行关机模式(昏迷)!)】
屏幕文字疯狂闪烁,最后一行红色警告尤其刺眼!
几乎在这警告弹出的瞬间,懒吃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虚脱,四肢软得像是抽掉了骨头,棉花糖的暖香也无法提供一丝支撑。
强行……关机?
眼皮像是灌满了铅水,沉重得要命。视野里的金属天花板开始模糊,雷狮那双冰冷的紫色瞳孔也变得氤氲不清。只有肚子的空洞感越发清晰,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好……饿……” 一声极其细微、带着濒死挣扎般的气音从棉花糖团里飘出来。小小的身体彻底脱力,软绵绵地往下滑,眼看就要晕厥在那一大团软糖里。
一道碧绿色的身影如同最轻柔的树叶飘落,瞬间就出现在巨大的棉花糖云团旁边。
安莉洁!她动作快得没有丝毫烟火气,微凉却极其柔软的手掌轻轻扶住了懒吃娇下滑的小肩膀。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托起一片羽毛,湖水般的绿眸漾满了浓得快滴出水来的心疼。
“啊……” 她发出心痛的低叹,手掌小心翼翼地拂开沾在懒吃娇脸上的白色糖丝,指腹温柔地抚过她冰凉的小脸。绿光一闪,一块比刚才那熔岩蛋糕小一圈、但裹着更厚更浓郁巧克力酱、并缀着晶莹糖霜和一颗饱满红莓的小巧慕斯蛋糕,如同魔法般出现在安莉洁摊开的另一只手掌心。醇厚的可可香气夹杂着清甜的莓果芬芳瞬间氤氲开来。
“能量……跌到谷底了……” 安莉洁的眼眸纯净又担忧,声音像最柔和的催眠曲,带着不容拒绝的安抚力量,将小巧的蛋糕送到懒吃娇鼻尖,“暖暖的……巧克力心……吃一点……会好起来……” 那温暖甜蜜的气息如同生命之源,强行将懒吃娇即将陷入黑暗的意识又拉回了一丝。
安莉洁的动作,那蛋糕,那纯粹的关切……如同在雷狮冰冷的禁制领域内,强行开辟了一小块温暖香甜的绝对禁区!
懒吃娇嗅到那致命甜美,求生欲短暂压倒一切。她努力睁开沉重无比的眼皮,像上岸的小鱼般张开粉嫩的小嘴,渴望地凑近那块散发着诱人光辉的巧克力慕斯——
“哼。”
一声清晰的、仿佛在耳边响起的、带着浓重不悦鼻音的冷嗤,如同北极的寒风刮过。
源头……正是雷狮。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依旧是单手插兜,拎着锤柄。但那一声鼻音,如同无形的冰刃,精准地切断了一切流动的空气。整个大厅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几度。
安莉洁递给蛋糕的手,瞬间顿在了半空。她绿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脸上温柔的微笑并无变化,只是轻轻将蛋糕又收了回来一点点,并没有立刻喂出。她抬起脸,目光越过懒吃娇柔软的卷发,宁静地望向那双深紫色的眼瞳深处。
空气凝固了。
佩利脸上残留的奶油像凝固的粉白色蜡油。凯莉抱着星月刃,脸上看戏的表情凝固成一种“卧槽有乐子了”的古怪神色。金张着嘴,大气不敢出。格瑞抱着烈斩的手臂肌肉线条微微绷紧。安迷修握着他的燕麦保温杯,眉头紧锁,碧绿的眼眸在安莉洁、雷狮、以及被安莉洁护在怀里的懒吃娇之间快速扫过,骑士的准则与眼前的诡异对峙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
雷狮似乎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他目光落在安莉洁脸上片刻,带着一种审视的、评估性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件会移动的奇怪物品。那视线冰冷、穿透、不蕴含任何情绪,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几乎要刺穿灵魂的压力。
安莉洁嘴角的弧度甚至都没变,湖水般澄澈的绿眼睛没有丝毫闪躲,平静地回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瞳。仿佛那能让佩利瞬间窒息的威压只是拂面清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死寂得令人窒息。
终于,雷狮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动了动,似乎扯出了一个极其极其细微的、毫无笑意的弧度,几乎可以说是唇线的一次无意识拉伸。他没说话。
但就是那一瞬间细微的变化。
一直在后方如同精密扫描仪般存在的卡米尔,幽蓝屏幕下的视线骤然从悬浮终端转向安莉洁和她怀里的懒吃娇!分析模块高速运转:【压力场非指向性威慑。目标判定:干扰存在优先级调整?警告:特殊精神共鸣……】
他藏在围巾下的手指在终端边缘极其细微地滑动了一下。
几乎是卡米尔动作完成的同时——
佩利猛地感觉到手腕的麻痹感如潮水般急速退去!那股将他钉在原地的无形压制力瞬间消失大半!他低吼一声,手腕上青筋暴起,下意识就想往前冲,目标仍然是那团该死的棉花糖!然而他脚刚抬起来——
“咔哒。”
一个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响声。是雷狮握着的雷神之锤的锤柄,尾端极其轻微地磕碰了一下他脚边的金属地板。
声音极轻。
佩利那抬起的脚却如同被无形巨钉狠狠钉在了原地!身体猛地一颤,硬生生停住,整个人像张拉满到极限又被卡死的弓,绷得嘎吱作响,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赤红的眼睛里是极度压抑的狂怒和憋闷,却硬是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他死死盯着懒吃娇的方向,鼻孔喷着粗气,像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被强行堵上了口子。
雷狮的视线,从安莉洁身上,彻底移开。仿佛刚才那无声的对峙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插曲。
他重新看向棉花糖团里那个几乎要因饥饿和惊吓而熄火的小东西。深紫色的瞳孔里那点纯粹的漠然没有变,但似乎多了一丝……因为长时间凝视而产生的不耐烦?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理一件有点吵、有点麻烦、又莫名有点碍眼的小玩意儿。
就在所有人(除了安莉洁)都以为这位大爷终于要用某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处理掉这个麻烦源头时。
雷狮极其随意地、用一种完全是命令自家狗的口气,头都没回,冲着身后吐了一个字:
“狗。”
佩利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地应声:“啊?”声音还带着没散尽的狂怒余音和一点懵。
雷狮的下巴极其轻微地朝着懒吃娇(以及她臂膀上那个巨大的粉色奶油泡芙炮)的方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地动了一下。依旧没看佩利。
意思简单粗暴:去,处理她。
佩利的表情僵住了。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混杂着未消的怒火和被强行命令的不甘。处理?处理谁?那个……小蛋糕???怎么处理?再打???
他老大刚才差点用电把他手臂烤熟了就因为他要动手!现在让他过去“处理”?到底是让他再打一拳还是……佩利的脑子被怒气糊住,cpu有点过载。
他的目光在雷狮那看不出情绪的后脑勺,和棉花糖云里那个抖得像个筛糠的、脸上又是糖丝又是眼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饿死过去的小东西之间来回跳动。
动手?老大不准!
不动手?老大让她滚过去?!
怎么处理啊?!!
佩利暴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炸开的头发,把脸上的奶油蹭得更花了。他瞪着懒吃娇,赤红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喉头滚动的低吼像野兽濒临失控的警告。他极其烦躁、极其粗暴地往前重重踏了一步!
“咚!”金属地面被踏出一声闷响。
这一步,让懒吃娇刚因为安莉洁的蛋糕恢复了一丁点的意识瞬间被踩碎!恐惧的潮水再次汹涌而至!眼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和愤怒气息的、脸上还糊着自己炮管奶油的巨人要过来了……
“呜呜呜……”惊恐的、细弱的呜咽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咙,她绝望地闭上眼,整个人拼命往那团棉花糖最深处缩进去,恨不得把自己揉进棉花糖的每一个糖分子里躲起来。
佩利看到这小东西吓得缩成一团的样子,更加烦躁了!老大让他“处理”这种玩意儿?!他恶狠狠又踏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过去。
眼看那巨大粗糙的手指就要碰到棉花糖云朵的边缘——
突然!
佩利猛地站定,身体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半俯着。他的手臂抬了起来,不是要去撕扯,而是……猛地探向自己腰侧那个鼓鼓囊囊、缝着粗糙兽皮补丁、一看就装满了零碎玩意儿的挎包?
他那只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极其粗鲁野蛮地伸进挎包深处,一阵叮当作响的翻搅掏动后,猛地拽出一样东西!
动作大得像在攻城拔寨,但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掏点东西?
他捏着那东西,手臂肌肉绷紧,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缩在棉花糖云里瑟瑟发抖的懒吃娇。然后,以一种极其笨拙、生硬、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凶狠气势的……投掷动作?!
不是砸!是……扔?
一个黄褐色的、形状有点扁圆、沉甸甸的东西,带着破空声和佩利身上特有的浓烈肉味、血腥味混合着油腻汗味的气息,打着旋儿,极其精准地……
“砰!”
糊在了懒吃娇糊满泪痕和棉花糖丝的小脸上!
力度……居然很轻?至少完全没造成任何物理伤害!更像是硬邦邦地盖上了个面具?温热的。
懒吃娇被砸得一懵。
那东西糊在脸上,瞬间,一股极其霸道、极其野蛮、极其鲜香的油脂混合着某种强烈辛香料的味道,毫无阻碍地、凶猛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唔……?!
懒吃娇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呜咽声骤停。眼睛下意识睁开了一条缝隙,透过模糊的泪水和那盖在脸上的东西的边缘缝隙,模模糊糊看见了它——
一个被巨大粗糙手指捏得微微变形的……油纸包?
油纸上浸透了深褐色油渍,边缘露出焦黄的、油亮酥脆的……
被烘烤得颜色深邃、焦脆油亮的外皮……厚实的……
肉?!肉味?!!
而且是熟的!热的!香的!
佩利保持着那个投掷完成的、半俯身的僵硬姿势,赤红的眼睛瞪着懒吃娇脸上那坨油纸包,喘着粗气,嗓门因为憋闷和不耐烦吼得震天响:
“吵死了!给老子吃了!再哼哼扭扭的烦人!老子一口吞了你当点心!!”
咆哮声在空旷大厅里炸响。
但那内容……
懒吃娇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油纸包的边缘。她的小鼻子在浓郁到化不开的肉香刺激下,用力地、狠狠地、几乎是带着灵魂深处的渴望——抽噎般地深吸了一大口气!
“咕噜咕噜噜噜——!!!”
胃囊深处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如同蒸汽汽笛拉响的空鸣!这次的声音,响亮,悠长,充满了对生存与美食结合的、最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