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成绩公布那天,整个年级都沸腾了——江屿不仅拿了一等奖,还打破了学校的历史最高分记录。班主任在班会上特意表扬了他,说他为学校争了光。苏荷坐在教室里,听着周围同学的议论声,心里比自己获奖还要开心。
放学时,江屿被同学们围在中间,脸上却带着无奈的笑容。苏荷站在不远处,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少年,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个在图书馆角落安静看书的少年,那个在秘密基地给她看画册的少年,现在已经成了全校瞩目的焦点。
“在等我?”江屿终于摆脱了同学们的包围,走到她面前,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嗯。”苏荷点点头,把手里的冰镇汽水递给她,“恭喜你。”
江屿接过汽水,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谢礼呢?”
“啊?”苏荷愣了一下。
“说好的电影啊。”江屿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电影票,“周六下午两点的,主角是那只橘猫。”
苏荷看着他手里的电影票,脸颊瞬间红了:“你早就买好啦?”
“嗯,知道你肯定会陪我去。”江屿把其中一张电影票递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甜意。
周六下午,苏荷特意打扮了很久。她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还在发梢别了个猫咪形状的发夹。来到电影院时,江屿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两桶爆米花。
“等很久了吗?”苏荷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没有,刚到。”江屿把其中一桶爆米花递给她,目光落在她的发夹上,“很可爱。”
苏荷的脸颊发烫,她低下头,假装认真地看着电影院的海报。电影很有趣,讲的是一只橘猫在城市里冒险的故事。苏荷看得很投入,偶尔会被逗得笑出声。她没注意到,江屿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比电影屏幕还要明亮。
看到一半时,苏荷伸手去拿爆米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江屿的手。她像触电般缩回手,却发现江屿并没有收回手,反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苏荷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偷偷看了江屿一眼,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电影,耳根却微微泛红。
电影结束后,两人在电影院门口的长椅上坐下,分享同一杯冰汽水。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却衬得这方角落格外安静。
“电影很好看。”苏荷轻声说,指尖残留着冰汽水的凉意,苏荷偷偷瞥向身旁的江屿。他正望着远处渐变的晚霞,侧脸的轮廓在橘红色天光里格外柔和,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刚才在电影院里被他握住的手心,此刻还在发烫。
“下周就要放暑假了。”江屿忽然开口,声音被晚风吹得轻轻柔柔,“暑假想去哪里玩?”
苏荷愣了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汽水罐的拉环:“还没想好,可能要在家练画画,妈妈说暑假要带我去美术馆看展。”
“哪个美术馆?”江屿转过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我可以一起去吗?我知道有个小众美术馆,藏在老巷子里,里面有很多插画展,你肯定会喜欢。”
“真的吗?”苏荷眼睛亮了起来,她最喜欢看各种风格的插画,尤其是那些藏在老建筑里的秘密展馆。
“当然,我上周路过看到的,门口的海报上写着有宫崎骏主题的插画特展。”江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存好的照片,“你看,是不是很心动?”
照片里的美术馆藏在爬满藤蔓的老洋房里,门口挂着木质招牌,手写的“时光美术馆”四个字透着温暖的复古感。苏荷看着照片里玻璃橱窗里陈列的插画原稿,心跳都快了半拍:“太心动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等你看完妈妈安排的展,我们就去这里。”江屿把手机收起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要先说好,到时候你得给我当解说,我对插画一窍不通。”
“才不要,你明明连猫咪都画得那么好。”苏荷鼓起脸颊,却忍不住弯起嘴角,“不过可以勉强给你当导游。”
夕阳渐渐沉到地平线以下,天空从橘红变成温柔的粉紫色。江屿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回家,晚了阿姨该担心了。”
苏荷把手放进他的掌心,这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触电般缩回。他的手心还是带着薄汗,却让人觉得格外安心。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路过街角的文具店时,江屿忽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他跑进店里,很快拿着两个同款的笔记本跑出来,封面是手绘的猫咪抱着星星,“这个给你。”
苏荷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发现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把夏天的故事,都藏进本子里。”字迹干净利落,带着他独有的笔锋。
“这是……”她抬头看向江屿,眼里满是惊喜。
“以后看到喜欢的风景、有趣的事,都可以记在里面。”江屿挠了挠头,耳根微红,“开学的时候,我们可以交换着看。”
苏荷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指尖轻轻拂过封面上的猫咪图案:“好,我会把最有趣的故事都记下来。”
走到小区门口时,苏荷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帆布袋子:“这个给你。”袋子里装着她亲手做的猫咪挂件,用蓝色的毛线织成,脖子上还系着小小的铃铛。
江屿接过来,轻轻捏了捏挂件的耳朵,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可爱,我会挂在书包上的。”他顿了顿,忽然认真地看着她,“暑假……可以经常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苏荷用力点点头,脸颊在路灯下泛着红晕,“我家楼下的栀子花开了,下次摘几朵给你放在书签里。”
“好啊。”江屿笑着应下,看着她跑进小区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毛线猫咪挂件,直到铃铛的响声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离开。
苏荷回到家,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桌抽屉,和江屿送的星星瓶放在一起。她翻开新笔记本,在第一页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影,背景是今天的粉紫色晚霞,旁边写着:“夏天还很长,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