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篮球场告白后,苏荷和江屿的关系变得明朗起来。他们会一起在清晨的校园里散步,会在午休时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会在放学后并肩走回家。这段青涩的恋情像夏日里的冰镇汽水,清爽又甜蜜。
周五下午的班会课上,班主任宣布要举办期末联欢晚会,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林晓冉立刻撺掇苏荷:“荷荷,你跟江屿一起表演个节目吧!比如你画画,他伴奏,多浪漫啊!”
苏荷红着脸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我会紧张的。”
“怕什么,有江屿在呢!”林晓冉拍着胸脯保证,“我去跟他说!”
没等苏荷阻止,林晓冉已经跑去找江屿了。苏荷看着他们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江屿转过头朝她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她的心跳瞬间加速,既紧张又期待。
联欢晚会那天,整个教学楼都被彩灯和气球装点得格外漂亮。苏荷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坐在后台紧张地深呼吸。江屿拿着吉他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别紧张,就像平时一样就好。”
“嗯。”苏荷接过水,指尖有些颤抖。
轮到他们上场时,聚光灯瞬间打在两人身上。苏荷深吸一口气,走到画板前,江屿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拨动了吉他弦。悠扬的旋律在教室里响起,苏荷握着画笔的手渐渐稳定下来。
她在画板上画下了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香樟树下,少年弯腰帮少女捡练习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画面温暖又美好。随着旋律的推进,她又画下了图书馆的角落、篮球场的身影、夕阳下的街道……这些属于他们的独家记忆,在画纸上一一呈现。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苏荷也完成了她的画作。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林晓冉更是激动地站起来欢呼。江屿放下吉他,走到苏荷身边,牵起她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鞠躬致谢。蝉鸣里的初遇
联欢晚会结束后的一周,盛夏的热浪愈发汹涌。午后的阳光把操场晒得滚烫,连聒噪的蝉鸣都透着几分慵懒。苏荷抱着画板坐在香樟树下,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没有落下——她在等江屿。
昨天放学时,江屿神秘兮兮地说要带她去个地方,让她今天午休时在这里等他。树影斑驳的地面上,她画了只蜷缩成一团的小猫,正用爪子拨弄着一片落叶,像极了此刻她忐忑又期待的心情。
“在画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苏荷慌忙合上画板,脸颊发烫:“没、没什么。”
江屿笑着绕到她面前,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刚去办公室问老师题,来晚了。”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点了点画板边缘,“藏什么呢?我看看。”
“不许看!”苏荷把画板抱得更紧,却在他含笑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只好慢吞吞地打开。
画上的小猫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少年身影,正弯腰捡拾地上的书本。江屿的视线在画纸上停留了很久,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画得很像。”
“哪有……”苏荷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忍不住偷偷看他的反应。
“走吧,带你去秘密基地。”江屿拉起她的手,帆布包在肩上轻轻晃动。他的手心带着薄汗,却比夏日的阳光还要温暖。
穿过喧闹的操场,绕过图书馆的后墙,他们来到校园西北角的旧仓库旁。这里种着一大片爬山虎,绿色的藤蔓爬满了斑驳的墙壁,在角落里围出一片阴凉。仓库门口挂着把生锈的铁锁,江屿却熟门熟路地从墙缝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苏荷惊讶地睁大眼睛。
“之前帮后勤老师整理旧物,他说这里没人用,就把钥匙给我了。”江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草木清香和旧书纸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仓库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杂乱,反而收拾得干干净净。靠墙摆着两个旧书架,上面放着不少泛黄的书籍;角落里铺着块格子地毯,旁边堆着几个柔软的抱枕;最显眼的是窗台上的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这里是……”苏荷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我的秘密基地。”江屿把帆布包放在地毯上,从里面拿出两瓶冰镇果汁和一小袋饼干,“平时想安静看书或者刷题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他指着书架上的书,“这些都是我从旧书市场淘来的,有几本诗集我觉得你会喜欢。”
苏荷走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本《新月集》的封面。书脊上贴着小小的便利贴,上面用干净的字迹写着:“月光下的睡莲,像未说出口的秘密。”她忽然想起泰戈尔诗里的句子,心跳漏了一拍。
“你经常在这里待着吗?”她转过身问。
“嗯,尤其是物理竞赛前,这里很安静。”江屿拍了拍地毯,“坐吧,今天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素描本,递给苏荷。
本子里没有复杂的画作,只有各种形态的猫咪——趴在书堆上打盹的、追着光斑跑的、抱着毛线球撒娇的,每一只都灵动可爱。最后几页,画的却是同一个女孩的侧影:在教室里认真做题的、在图书馆低头看书的、在篮球场边专注画画的……
“这些是……”苏荷的眼眶有些发热。
“从第一次在楼下撞到你开始画的。”江屿挠了挠头,耳根微微泛红,“本来想画完这本再送给你,不过现在觉得,还是早点让你知道比较好。”
苏荷的指尖抚过画纸上自己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蝉鸣、阳光和微风,都藏着温柔的秘密。她抬头看向江屿,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里的光比窗台上的台灯还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