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组织的高端酒吧“行蛇”藏在新宿区一栋复古建筑的顶层，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窗内却只用最低限度的蓝紫色射灯勾勒轮廓。空气中漂浮着雪松与苦艾酒的混合气息，客人们大多穿着定制西装或曳地长裙，交谈声压得极低，像蛇吐信般暧昧又危险——这里是黑衣组织成员的秘密据点，能踏入此地的，非核心成员便是与组织有深度合作的势力代表。

　　萩七蝶奈子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黑色贝雷帽压得很低，右侧的帽檐恰好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左半边脸颊线条干净，唇角抿成一道浅弧。她面前放着一杯未动的马提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刚结束一场爆破任务的作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袖口沾着点不易察觉的硝烟味。

　　“‘蝶韵’？”

　　一个带着法语腔的女声在身侧响起时，萩七蝶奈子的肩颈瞬间绷紧。她转过头，看见来人倚在吧台边，银发在暗光里泛着冷调的光泽，蓝瞳像浸在冰水里的宝石。波黎莱尔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绒西装，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左手无名指上的鸢尾花戒指与她代号“恶之花”的身份遥相呼应。

　　恶之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萩七蝶奈子的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才稍感安心。她记得琴酒提过，这个女人是组织的“老朋友”，也是眼下最棘手的合作对象。

　　“‘可可奶油’，”萩七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入组织时被药物损伤的沙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波黎莱尔轻笑一声，抬手示意酒保调一杯同款马提尼。她的目光落在萩七蝶奈子被帽檐遮住的右眼上，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组织的酒吧从不拒绝有价值的客人，不是吗？”她指尖轻点吧台，发出规律的叩声，“我听说过你，那个被当作失败品却没死成的孩子。”

　　萩七蝶奈子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地将帽檐压得更低。白色蛇瞳是她最不愿被触碰的伤疤，那些嘲笑她是“怪物”、“残次品”的声音至今还在耳边回响。

　　“你的眼睛，”波黎莱尔忽然前倾身体，蓝瞳里映出射灯的碎光，“藏着什么秘密？是和吉川樱子一样的惊喜，还是……更特别的东西？”她的语气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好奇，像学者在研究稀有标本。

　　萩七蝶奈子猛地攥紧酒杯，指节泛白：“与你无关。”

　　“别这么紧张。”波黎莱尔直起身，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杯，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弧线，“我对失败者没兴趣，但对‘幸存者’很着迷。能从09x的副作用里活下来，还被基安蒂那样的人护着……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她的指尖突然朝萩七蝶奈子的帽檐伸来，动作轻得像蝴蝶振翅。就在即将触碰到布料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劲风擦过波黎莱尔的手腕——基安蒂不知何时出现在吧台另一侧，黑色皮衣上还沾着夜露，她抬手打掉波黎莱尔的动作，将萩七蝶奈子往身后一拉，狙击枪的枪口若有若无地对着波黎莱尔的腰侧。

　　“离她远点，可可奶油。”基安蒂的声音像淬了冰，左眼的瞄准镜痕迹在暗光里格外清晰，“蝶韵不是你能随便碰的。”

　　萩七蝶奈子埋在基安蒂的肩后，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硝烟与火药味，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她知道基安蒂永远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这个看似冷漠的狙击手却是会一直保护她的存在

　　波黎莱尔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手腕，蓝瞳里笑意更深：“基安蒂，组织的王牌狙击手，居然也会为了一朵小花收起爪子？”她看向基安蒂身后的萩七，“看来传言是真的，你对她的保护欲，比你的枪法还出名。”

　　“总比某些披着商人外皮的小偷强。”基安蒂冷笑一声，将萩七护得更紧，“不好好卖你的军火，跑到这里调戏组织成员，就不怕琴酒知道了，让你那批刚运到横滨港的货沉进海底？”

　　“琴酒？”波黎莱尔挑眉，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他现在怕是没空管我。毕竟吉川樱子的蛇鳞又开始蔓延了，不是吗？”她轻描淡写地抛出情报，看着基安蒂的脸色瞬间沉下去，“看来我猜对了。说起来，蝶韵身上也有药物副作用吧？你们倒是天生一对。”

　　“闭嘴！”基安蒂的枪口往前送了半寸，酒吧里的空气骤然凝固，几个假装喝酒的组织成员悄悄握住了藏在桌下的武器。

　　萩七蝶奈子轻轻拽了拽基安蒂的衣角，低声说：“别冲动。”她知道基安蒂的脾气，一旦被激怒就会不管不顾，而眼前的女人明显是故意挑衅。

　　波黎莱尔注意到这个细节，唇角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还是你的小情人懂事。”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我得走了，盗摄组的小家伙们还在等我回去拆新武器。”

　　她起身时，视线再次扫过萩七蝶奈子被遮住的右眼，像在确认什么：“下次见，蝶韵。希望有机会能看看你的眼睛——我猜，一定比吉川的蛇鳞更有趣。”

　　基安蒂正要反驳，波黎莱尔已经转身走向电梯，银发在门口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某种优雅的挑衅。

　　直到电梯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基安蒂才收回枪口，转身捧起萩七蝶奈子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帽檐压出红痕的皮肤：“她没碰到你吧？”

　　萩七蝶奈子摇摇头，抬手摘下贝雷帽，露出那只白色的蛇瞳。在酒吧的暗光里，瞳仁泛着淡淡的珠光，不像被嘲笑时那样狰狞，反而有种奇异的剔透感：“她只是好奇。”

　　“好奇也不行。”基安蒂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丝带，仔细地帮她缠在右眼上，动作轻柔得不像她，“以后不准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这里的人都没安好心。”

　　萩七蝶奈子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你刚才像只炸毛的猫。”

　　基安蒂的耳尖微微发烫，别过脸去收拾吧台上的酒杯：“胡说什么。”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下次出任务结束，我来接你。”

　　“好。”萩七蝶奈子点头，将头靠在基安蒂的背上，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吧台上方的射灯恰好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幅被精心保护的画。

　　窗外的东京湾依旧灯火璀璨，而酒吧深处，基安蒂正低声数落着萩七蝶奈子不该独自乱跑，萩七蝶奈子偶尔应一声，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