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轩内,烛火仿佛也感受到了凝重的气氛,光芒微微摇曳。
“概念层面的转移……”颜爵重复着黎灰的话,山水扇在指尖停滞,墨竹纹路失去了往日的莹润光泽。
“这意味着,我们面对的敌人,其手段已经超出了我们常规的认知范畴。它不是在‘移动’东西,而是在……‘改写’现实。”
月漓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
她回想起在故地祭坛感受到的族人之痛,以及暗噬之主那双漠视一切的金色瞳孔。
这种无声无息的“消失”,比任何狂暴的攻击都更令人心悸,它是一种宣言,宣告着对方拥有随时颠覆规则的能力。
“它为什么要转移走幼体?”水清漓看向月漓和黎灰,“是为了保护它,避免被我们净化?还是说……有更关键的用途?”
月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额间的月牙印记微微发热。
“或许两者皆有。那个幼体是它在仙境孕育的‘种子’,是它适应并入侵仙境的钥匙。转移走,既是为了保护这把钥匙,也可能……是为了将其与某种东西结合。”
“结合?”庞尊皱眉,雷光在他周身不安地跳跃,“和什么结合?总不会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浮现在众人脑海中。
月渊猛地抬起头:“蚀晶兽!难道它想将暗噬的‘湮灭’特性,与蚀晶兽的‘实体同化’能力融合?”
这个推测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几乎冻结。
如果暗噬之力获得了蚀晶兽那种恐怖的实体化、军团化能力,或者反过来,蚀晶兽被赋予了暗噬那种侵蚀法则本源的特性……那将是所有世界的噩梦,一种兼具无形侵蚀与有形碾压的终极灾难。
“必须立刻找到它!”
月漓斩钉截铁地说,“无论它在谋划什么,我们都必须在它完成之前阻止。”
“时希姐姐,黎灰哥,还能追踪到任何蛛丝马迹吗?哪怕是最微弱的空间残留?”
时希与黎灰对视一眼,同时闭上了眼睛。
时间怀表悬浮空中,表盘上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黎灰周身的阴影如同活物般渗入空间的每一个缝隙,感知着最细微的暗物质流向。
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与诧异。
“痕迹被抹除得非常彻底,”时希率先开口,“但在时间轴上进行宏观扫描时,我发现了一个异常……”
“不仅仅是极寒之地的幼体消失了。几乎在同一时间点,仙境边缘,靠近人类世界的几个历史悠久的‘古战场’遗迹,其内部残留的古老能量印记也出现了极其微弱的衰减,像是被什么东西……‘汲取’了一小部分。”
黎灰接口道:“暗物质流动也指向了类似的方向。”
“汲取古战场的能量?”花翎面露不解,“这种能量通常狂暴且难以利用,充满了负面情绪,它要用来做什么?”
月漓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她想起了月渊对蚀晶兽的描述——它们能吞噬、学习、模拟。
也想起了暗噬之力的本质——湮灭与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