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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若我成魔,请亲手葬我

#若我成魔,请亲手葬我

>长安上元夜,我在曲江池畔遇见醉酒的剑仙。

>他拎着酒葫芦歪头一笑:“姑娘的琴音,比这满城灯火更动人。”

>后来朱雀长街遇袭,他滴血的剑锋护我在身后:“别怕。”

>可当我绣好定情的玉簪穗子,李白却消失了整整三月。

>再见时月光如霜,他眼底猩红,魔纹爬满半张脸。

>“快走!”他嘶吼着将玉簪塞回我手中,“趁我还能认出你。”

>簪尖刺入他胸膛时,魔神在狂笑。

>而我的剑仙,正用最后清醒的眼神求我:

>“别哭...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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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酒坛散落在青石板上,浓烈的酒气混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铁锈般的腥甜弥漫在空气里,熏得人胸口发闷。院墙根下,几道深而凌乱的剑痕像狰狞的伤口,深深劈进了坚硬的石头,旁边还溅着几滴已经发黑、凝固的血迹。我的指尖死死抠着冰冷的门框,木刺扎进肉里也浑然不觉。眼前这狼藉的景象,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一下,缓慢地切割着我的心脏。

三天前,这庭院还不是这样。三天前,是长安城的上元夜。

那时的长安,才是真正的“不夜天”。千万盏花灯从巍峨的朱雀门一直蔓延到曲江池畔,灿若星河倾泻人间。金吾弛禁,人潮如沸,笑语喧哗几乎要掀翻厚重的夜幕。丝竹管弦之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纠缠着贵女们身上昂贵的脂粉香和摊贩锅里滚烫的胡麻饼香气,织成一张巨大而醉人的网。

我抱着我的旧琴,避开最汹涌的人潮,在曲江池边寻了个略清净些的角落。水波荡漾,揉碎了倒映的灯火,也揉碎了我拨出的琴音。指尖流淌的,是一支带着点清愁的乡间小调,与这满城铺张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繁华喜庆,格格不入。

“……这琴音,倒比这满城虚火实在得多。”

一个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慵懒地自身后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搔过耳廓。

我惊得指尖一颤,琴弦发出“铮”的一声裂响。猛地回头。

一个颀长的身影斜倚在岸边一株虬结的老柳树干上。月色与灯光在他身上流淌,勾勒出落拓不羁的轮廓。宽大的青白色衣袍随意敞着,露出线条紧实的脖颈和一小片胸膛,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朱红酒葫芦,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他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双颊微红,可那双眼睛,即便在迷蒙的酒气氤氲下,依旧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星,又像蓄着深潭。他就那么歪着头看我,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探究。

“可惜了,”他自顾自地摇头,声音被酒浸得有些沙哑,“弦绷得太紧,心事太重。弹琴的人不自在,琴音如何能自在?”他晃晃悠悠地向前一步,伸手就去解他腰间的酒葫芦,“来来来,小娘子,饮一口?酒能浇块垒,也能松心弦。”

一股浓烈得近乎霸道的酒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抱着琴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又过分好看的醉鬼,心在胸腔里擂鼓。

他似乎被我这戒备的动作逗乐了,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越,竟奇异地盖过了周围的喧嚣。解酒葫芦的动作也停下了,只是那亮得慑人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我身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某种洞悉的促狭。

“怕什么?”他又歪了歪头,笑得坦荡,“我李白,只醉剑,不醉人。更不会唐突……能弹出如此清音的姑娘。”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怀里抱紧的琴,“长安城里的靡靡之音听多了,腻味。你这调子,倒像山间清泉,听得人心里头……舒坦。”

那晚的曲江池畔,灯火如昼,人声鼎沸,可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带着醉意的歪头一笑,和他那句比灯火更烫人的话。李白……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剑光寒、诗酒风流的谪仙剑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胀,脸颊也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

后来,便是那场猝不及防的袭击。

朱雀长街,本该是长安城最安稳的脊梁。我抱着刚买的一卷丝线,正低头想着该给新绣的帕子配什么花样,喧嚣声浪毫无预兆地被凄厉的惨叫撕裂。人群像被投入滚水的蚂蚁,轰然炸开,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践踏。

“魔种!是魔种!”

恐惧的嘶喊刺破耳膜。我惊恐地抬头,只看见几个形容狰狞、浑身缭绕着不祥黑气的怪物,正从街角的阴影里咆哮着冲出,利爪挥舞,轻易地将挡路的摊贩和来不及逃开的人撕碎。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腿脚像是灌了沉重的铅块,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的、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利爪,裹挟着腥风,朝着我的头顶狠狠拍下!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下来,我甚至能看清那爪尖上滴落的粘稠污血。

绝望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

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一股温热的、带着淡淡青草与酒香的气息猛地将我笼罩。

我颤抖着睁开眼。

一道挺拔如松的青白色背影,牢牢地挡在了我与那狰狞魔爪之间。他手中长剑,正稳稳地架住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爪!剑身嗡鸣,清光流转,映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冷峻如冰雕。

是李白!

他微微侧过头,下颌线绷得极紧,额角似乎有一道细小的血痕,衬着那沾了灰尘的脸庞,竟有种惊心动魄的锐利。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我,确认我无恙,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平日的慵懒笑意,只有一种磐石般的沉凝。薄唇紧抿,只吐出两个短促而清晰的字,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四周的混乱与尖叫,稳稳地落进我慌乱的心底:

“别怕。”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剑光乍起!那柄长剑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迅疾无匹、撕裂空气的青色电光。剑锋过处,带起一溜儿腥臭的黑血。那只巨大的魔爪,连同其后一个更小的魔种,竟被这惊艳绝伦的一剑同时斩断!污血喷溅,落在他青白色的衣袍上,迅速洇开一片片刺目的暗红。

他看也不看倒下的魔物,手腕一翻,剑锋斜指地面,血珠顺着锋刃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开一朵朵小小的、暗红的花。那滴血的剑锋,像一道沉默的界碑,将所有的血腥与恐怖,都死死地拦在了他的身后。他依旧背对着我,宽阔的肩背在混乱的街景中,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隔绝了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那两个字——“别怕”,带着他独有的、混合着酒气与青草气息的温度,沉甸甸地压在我狂跳的心口,成了混乱世界里唯一清晰的锚点。

那夜之后,长安城依旧繁华,可我的心,却再也回不到遇见他之前的样子。朱雀长街的血色与那滴血的剑锋,成了我梦里反复出现的烙印。而烙印的中心,是那个挡在我身前,说“别怕”的身影。

他开始出现在我简陋的小院。有时是清晨,带着一身露水和尚未散尽的酒气,倚在院门口那棵半枯的槐树上,手里捏着半个隔夜的胡麻饼,笑嘻嘻地说:“小乐师,赏口热汤暖暖胃?”有时是黄昏,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斜躺在院中唯一一张破旧的竹榻上,眯着眼,听我拨弄琴弦,时不时点评几句,那点评往往一针见血,又带着他独有的、令人心头发颤的戏谑。

日子像浸了蜜糖,黏稠而飞快地流淌。我偷偷攒下几个月的工钱,去西市最有名的玉器行,挑了一块温润无瑕的白玉。那玉质极好,握在掌心,像掬了一捧凝固的月光。我坐在灯下,用最细的银丝,笨拙而虔诚地,开始打制一支玉簪。簪头的样式,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雕琢成一柄小小的、简练的剑。这天下无双的剑客,他的定情之物,自然该与他相配。每一刀刻下去,指尖都仿佛残留着他握剑时那份沉稳的力量;每一缕银丝缠绕,都缠绕着我心底那些羞于启齿的期盼。

簪子终于成型的那天,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将它小心地藏在袖中,心跳得厉害。我想等他再来时,亲手为他束上。想象着那温润的白玉簪子没入他墨色如瀑的发间,衬着他潇洒的眉眼,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然而,李白却再也没有出现。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被哪处的美酒绊住了脚,或是醉倒在哪片不知名的山水之间。一天,两天……十天过去,小院门口再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倚着槐树,也没有那带着酒气的慵懒笑语。我开始坐立不安。去他曾提过的酒肆打听,老板只是摇头,说李翰林许久没来了。去他曾醉卧的曲江池畔寻找,只有水波依旧,映着空荡荡的柳岸。

不安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越收越紧。长安城依旧喧嚣,可这喧嚣里,再也没有属于我的那份牵挂。他像一缕抓不住的风,骤然消失在我刚刚编织好的美梦里,只留下袖中那支渐渐失去温度的玉簪,和一个越来越大的、名为恐惧的黑洞。

整整三个月。

长安城从料峭春寒走到了蝉声聒噪的盛夏。我绣坊里的活计堆积如山,可我的魂灵却像飘在半空,落不到实处。那支白玉簪被我摩挲得越发温润,几乎要沁入我的体温,可它等待的主人,依旧杳无音讯。

坊间开始有了些模糊的传言,在酒肆茶楼的角落低低流转。有人说,曾在遥远的西域戈壁,见过一道快如鬼魅的青色剑光,斩杀了肆虐的魔群,但那人形容枯槁,形同疯魔。还有人说,在终南山深处,夜里能听到野兽般痛苦的嘶吼,震得林鸟惊飞……每一个字眼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我早已绷紧的神经。我不信,却又无法阻止那些可怕的想象在深夜里啃噬我的心脏。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清冷的月光泼洒下来,将小院照得一片惨白,如同覆了一层薄霜。我枯坐在窗边,对着那支孤零零的玉簪发呆,心头那点微弱的希望,也快要被漫长的等待和可怕的流言彻底磨灭。

突然——

“砰!”一声巨响!

院门不是被推开,而是被一股极其野蛮、极其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得碎裂开来!木屑纷飞!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腥风猛地灌入,带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瞬间冲散了小院里残留的、属于夏夜的草木清气。这气味……比朱雀长街那夜更加污浊,更加令人作呕!

我骇然起身,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借着惨白的月光,我看清了闯入者的身影。

还是那身标志性的青白色衣袍,却早已不复飘逸。衣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浸透了深褐色的、不知是干涸还是新鲜的污血,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他背对着月光,站在院门破碎的阴影里,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像一头濒临绝境、择人而噬的凶兽。

“李……”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那个身影猛地转了过来!

月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张曾令长安无数女儿心折的俊朗面孔,此刻扭曲得近乎狰狞。半边脸依旧残留着熟悉的轮廓,可另外半边……却爬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紫色魔纹!那些纹路深深嵌入皮肉,像丑陋的藤蔓,一直蔓延到脖颈,没入破烂的衣领之下。最可怖的是他的眼睛!曾经清亮如星、醉意迷离的眸子,此刻一只还勉强保持着属于人类的黑色,里面翻涌着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挣扎;而另一只,却完全变成了兽瞳般的、闪烁着疯狂与毁灭欲望的猩红血光!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脸上、在他身体里疯狂地撕扯、搏斗!属于李白的清俊,属于魔物的狰狞,在他脸上形成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呃…啊——!”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那双异色的瞳孔死死地、混乱地聚焦在我身上,那只尚存清明的黑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足以将人灵魂都烧穿的、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走!!!”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齿缝里挤出一个破碎变调的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器。

“快走——!!!”

就在他嘶吼的同时,那只布满魔纹的手,以一种快得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猛地探入他破烂的衣襟深处。动作粗暴而急切,仿佛在与体内某种可怕的力量争夺着控制权。

一道温润的白光在他指间一闪。

是那支白玉簪!我为他打制、却始终未能送出的那支玉簪!此刻被他紧紧攥在染血的、魔纹覆盖的手心里,那纯净的白色,与他手上污浊的血迹和诡异的魔纹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他踉跄着,几乎是扑到了我的面前。浓烈的腥风和他身上那股狂暴混乱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冰冷刺骨。那只尚存一丝清明的黑色眼瞳,死死地、近乎哀求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的痛苦几乎要将我淹没。

“趁……”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在吞咽着烧红的炭块,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抽搐,“趁我……还能……认出你……”

他将那支染了他污血的玉簪,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地塞进了我僵冷麻木、根本无法反应的手中。玉簪冰冷的触感和他指尖滚烫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温度,同时烙印在我的掌心,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拿……拿着它……”他死死盯着我握着簪子的手,那只猩红的魔瞳里是毁灭一切的疯狂,而那只黑色的眼睛,却像即将熄灭的残烛,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死死锁住我,“走啊——!!!”

最后一声咆哮,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压制魔性的力量。

猩红的光芒瞬间暴涨,彻底压过了那只黑瞳中微弱的人性之光!那张爬满魔纹的脸上,最后一丝属于李白的挣扎痛苦被一种纯粹的、残忍的、睥睨万物的狞笑取代。一股远超之前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从他身上轰然爆发出来!

“桀桀桀……可笑的挣扎……”一个完全陌生的、混合着金属摩擦和无数怨魂哀嚎的嘶哑声音,从他扭曲的喉咙里发出,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和残忍,“这具躯壳……这身剑骨……真是美妙啊……”

“魔神……”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成了冰渣,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手中的玉簪冰冷沉重得像一块万载玄冰。

“李太白?”那占据了他身体的魔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狂戾的大笑,震得我耳膜生疼,院墙上的浮尘簌簌落下。“那个蝼蚁般的剑客?他的意识,早已被本尊碾碎吞噬了!桀桀桀……不过,他残留的那点执念倒是顽固得很……”魔神操控着李白的身体,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魔纹,动作充满了亵渎的恶意,那双猩红的魔瞳带着戏谑的残忍,落在我惨白如纸的脸上,“……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小虫子呢。”

它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青石板无声地碎裂成齑粉。那带着非人力量的威压几乎将我碾碎,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腥风扑面,死亡的阴影比朱雀长街那夜更加浓重、更加绝望。

“既然是他心尖上的东西……”魔神咧开嘴,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撕裂到耳根的狰狞笑容,露出森森白牙,“那本尊就大发慈悲,送你去见他……如何?”

那缠绕着不祥黑气的、属于李白却又绝不属于他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我的头顶,毫不留情地拍下!五指箕张,指尖缭绕的魔气散发出毁灭一切生机的死寂!

速度太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恐惧!瞳孔里,只有那只不断放大的、裹挟着死亡的手掌!

就在那魔爪即将触及我天灵盖的千钧一发之际——

“呃啊——!!!”

一声震耳欲聋、饱含着无尽痛苦与愤怒的咆哮,猛地从魔神占据的躯体内部炸响!那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属于李白的、熟悉的清越底色!

那只拍向我头顶的魔爪,动作骤然僵滞在半空中!五指剧烈地颤抖着,缭绕的魔气疯狂地涌动、溃散!

魔神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错愕和暴怒!“蝼蚁!你竟敢——!”

李白那张爬满魔纹的脸上,两种力量再次开始了惨烈到极致的拉锯战!猩红的魔光与一种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清光在他脸上疯狂地闪烁、交替!那只布满魔纹的手掌,像被两股无形的巨力撕扯着,剧烈地痉挛、抖动。时而凶狠地继续下压,时而又被一股源自体内的力量死死地向上扳回!

“呃……呃啊——!”

嘶哑的、属于他自己的痛苦闷吼不断从他喉咙里挤出。他的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绷紧到了极限,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地贲张、颤抖,仿佛随时会崩裂开来!那只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的黑色眼瞳,在混乱的猩红光芒中艰难地、无比吃力地再次聚焦到我脸上。

那眼神……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像濒死的孤狼望向唯一的同伴。里面是焚心蚀骨的剧痛,是深入骨髓的绝望,更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不顾一切的决绝!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将那只被魔纹覆盖、却因体内力量的对抗而暂时僵住的手,极其艰难地、一寸一寸地抬起,指向我手中紧握的、染血的玉簪!

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气流撕裂的嗬嗬声。但那眼神里的命令和哀求,已经清晰得如同烙印,狠狠地砸在我的灵魂上!

——用簪子!

——刺向我!

“呃啊——混账!”魔神惊怒交加的咆哮再次响起,那僵在半空的魔爪猛地爆发出更浓烈的黑气,强行压下李白的反抗,再次凶狠地朝我抓来!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魔神狰狞的咆哮,李白痛苦到极致的闷吼,玉簪冰冷的触感,掌心残留的他塞簪子时滚烫的绝望……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感觉,所有的画面,都猛地收缩,凝聚成一点尖锐到极致的光,刺破了我脑中那团名为恐惧的混沌迷雾!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就在那魔爪带着腥风即将撕裂我的瞬间,我像是被注入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步!不是后退,而是迎着那足以毁灭我的攻击,撞进了那具被魔神占据、却又在疯狂挣扎的躯体怀中!

右手紧握着那支白玉簪,用尽我此生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绝望——

朝着他剧烈起伏的、曾经无数次为我挡下风雨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

时间,真正地停滞了。

那支凝聚了我所有心血与期盼的玉簪,那支温润如月光的定情之物,此刻,深深地没入了他滚烫的胸膛。簪尾那柄小小的玉剑,完全隐没在青白色的、被血污浸透的衣料之下。只留下我颤抖的手,还死死地握着簪子的末端,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发白。

没有想象中喷涌的鲜血。只有一股浓稠的、暗得近乎黑色的液体,顺着簪子刺入的伤口边缘,极其缓慢地、粘稠地渗了出来,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和腐朽气息。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魔神那狂暴的、毁灭一切的威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消散无踪。拍向我头顶的那只魔爪,在距离我发丝不足一寸的地方,彻底僵住。缭绕其上的漆黑魔气,如同失去了源头,剧烈地翻滚、波动了几下,然后发出一声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嗤”响,迅速地溃散、湮灭,消失在冰冷的月光里。

那双疯狂闪烁、交替着猩红与清光的异色眼瞳,也骤然凝固。

猩红的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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