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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港双城，权欲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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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太医疗创新论坛在港岛会议展览中心拉开帷幕。
巨大的环形会场内，精英云集，白大褂与高定西装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严谨与咖啡的提神气息。
沈诺作为沈氏生物科技的代董事长出席，坐在嘉宾席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
她穿着一身象牙白西装套裙，线条利落，长发束成低马尾，妆容清淡而专业，指尖夹着一支极细的电子笔，不时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
严浩翔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央。
他身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手杖倚在座椅旁，正与身旁的卫生署高官低声交谈，侧脸线条冷峻，看不出丝毫病态。
只有当镜头扫过，他偶尔以指尖极轻地按压一下眉心时，才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会议中途，一场关于“神经毒素靶向治疗”的专题报告开始。
沈诺凝神细听，察觉到身侧有人落座。淡淡的苦杏仁与雪松气息传来，她握着电子笔的指尖微微一顿，没有转头。
严浩翔并未看她，目光专注地投向演讲台，仿佛只是恰好寻了个空位。
他的膝侧，距离她的裙摆仅有毫米之遥，西装裤的精细面料几乎要触及她的肌肤，却终究保持着那分毫的、令人心悬的距离。
严浩翔“这个理论的基础研究，存在致命缺陷。”
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仅能让她听见，语气是纯粹的学术探讨，指向台上一位正在侃侃而谈的欧洲学者。
沈诺目光未移，同样低声回应：
沈诺“模型过于理想化，忽略了血脑屏障的个体差异。”
她停顿半秒，补充道。
沈诺“三年前《自然医学》上有篇论文驳斥过。”
严浩翔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像是赞许。
严浩翔“第几期？”
沈诺“Volume 29, Issue 4, Page 712.”
她对答如流，精准无误。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坐，讨论着晦涩的专业术语，分析着数据模型的漏洞，如同两位偶遇的、旗鼓相当的学者。
没有任何逾矩的言行，甚至没有一次眼神交汇，却有一种无形的张力在呼吸间蔓延，将周遭的喧嚣都隔绝开来。
中场休息铃声响起。人群涌向茶水间。
沈诺拿起手包，准备起身。一杯黑咖啡却先一步被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板上，旁边配着一小块杏仁曲奇。
严浩翔“提神。”
严浩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已拿起手杖站直身体，仿佛只是顺手为之。
严浩翔“这里的咖啡因含量，不足以影响你晚上的睡眠质量。”
他说完，便与迎上来的会议主席寒暄着走向主宾席，没有给她拒绝或道谢的机会。
沈诺看着那杯咖啡，糖和奶都未加，正是她习惯的口味。
她沉默片刻，终究端起了杯子。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苦涩醇香。
一位相熟的千金过来打招呼，瞥见那杯咖啡，轻笑：“哟，严总倒是体贴。”
沈诺“东道主的待客之道罢了。”
沈诺放下咖啡杯，拿起那块曲奇，轻轻掰开，露出里面的杏仁馅。
沈诺“就像这份茶点，人人有份。”
她将一半曲奇递过去，笑容无懈可击。对方接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沈诺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他连她不喜空腹喝咖啡的细微习惯都记得。
这种无声的、精准的“关照”，比任何热烈的表示更令人心悸，也更具侵略性。
论坛最后环节是圆桌讨论。严浩翔作为压轴嘉宾上台。
沈诺坐在台下，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他发言时逻辑清晰，气场强大，完全掌控着全场节奏。
但在他端起水杯的瞬间，沈诺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疤痕颜色似乎比清晨更深了一些，指节也绷得极紧。
一位记者提问关于严氏最新抗毒血清的副作用问题，问题尖锐且带着预设的陷阱。
严浩翔从容应答，数据引用精准。
然而，在他进行到一个长达一分钟的复杂论述时，沈诺看见他的喉结极其快速地滚动了一下，呼吸的节奏出现了半秒不到的凝滞。
非常细微，几乎无人察觉。
沈诺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她几乎要下意识地向前倾身。
台上，严浩翔已自然地将话题引开，并用一个无伤大雅的专业笑话化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台下响起一片轻松的笑声。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台下，与沈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碰。
那眼神里没有求助，没有波动，只有一片深沉的、近乎警告的平静。仿佛在说：“别看穿我。“”
沈诺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微微发麻。她重新靠回椅背，面色如常地抬起手，为他刚才的精彩发言，随众人一起轻轻鼓掌。
论坛在礼貌的掌声中落幕。人群开始散去。
严浩翔被簇拥着离开。经过她身边时，没有停留。
沈诺整理着文件，动作稍慢。直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在空气里，她才缓缓站起身。
桌板上，那杯黑咖啡已经冷透。旁边，放着那块她未曾动过的杏仁曲奇。
她最终没有碰它，因为杏仁的味道，总让她想起他抑制剂里那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气息——那是危险的信号，也是他正在独自承受的痛苦的证明。
一场高端论坛，数次无声交汇。
无人越界，言谈仅限于学术与公务。
但那些精准投放的咖啡，那些关于论文卷期的对答，那次呼吸瞬间的凝滞与察觉……都在文明得体的表象下，无声地丈量着彼此之间那复杂而危险的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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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焚城的火，我们是持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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