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班上基本上所有人都确认了安迷修的身后有一个占有欲极强的朋友这一件事,可是最近却出现了一件让全班人都没想过的事。
雷狮在某一天之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距现在已经近一周了。
那天早读课的铃声响了三遍,最后一排的空位依旧空着,安迷修捏着手里的物理笔记,上面抄着雷狮上次要的公式,直接把纸页都抓住了皱纹。
班主任走进教室时,手里已经捏着张转学证明。"雷狮同学因为家庭原因已经办理了转学手续。"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大家把心思收回到学习上。"
安迷修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盯着那张空课桌上面还留着蕾丝上课时乱画的笔记,上面还有许多没有扣掉的贴纸。
他突然想起一周前的下午,雷狮在天台反常的沉默了很久,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雷狮突然开口"安迷修,你说人会不会突然就不见了?"
"怎么会?"他当时正低头给小奶猫梳毛,就随口答应,"就算走了也会再见吧。"
雷狮没有在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柠檬糖拆开糖纸塞进了嘴里,那天的糖仿佛格外的酸,酸的人眼眶发烫。
雷狮走后的第一个星期,安迷修每天都会在课桌里发现一些东西,他喜欢吃的面包,旁边有时候还有一小包芥末。有时候则是一个雷神之锤的小吊件。他知道这或许是雷狮留下的,但是呢却找不到任何能联系上对方的痕迹。
直到周五的大扫除,他在雷狮座位的桌洞深处摸到一个硬纸壳,打开一看是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贴满了偷拍的照片:他被芥末辣红的脸,他追着雷狮跑过操场的背影,他抱着小奶猫时笑的弯弯的眼睛……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没写完的信。
字迹依旧是那么的潦草,张狂,但是却让人感觉带了几分认真:
″安迷修我确实要转学了,我家里出了一些变动。可能以后要搬出省外。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那天在天台跟你发脾气是怕别人和你走的太近,就忘了我,你那么好像永远晒着太阳,可我这全是阴沟…"
信大概到这里就断了,最后几个字被墨迹晕开,像几滴没忍住的眼泪。
安迷修是真的没想到像雷狮这样强势的人也有哭的时候…
安迷修把信按在胸口,只抚摸着那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他正举着练习册追打着雷丝,阳光落在两个人的脸上亮的晃眼,曾经看似明媚的照片,现在只觉得刺眼。
安迷修握着相册静默了很久,原来之前看似胡闹的瞬间,原来都隐藏着他没看懂的认真。
他去了雷狮翻墙的那个角落,砖石上还留着模糊的摩擦印记,他去了那他家常去的烧烤摊。
安迷修没说话,只是点了两串加了双倍芥末的烤面筋,咬下去时眼泪突然就掉下了,辣的喉咙发疼。
安米修的生活像是回归了平静,像被按下了重置键,他依旧每天检查校规,帮同学搬东西,只是天台上再也没有了那个依靠在栏杆上的黑色身影,身后也不会再有故意找茬的声音。
他把胸前的风纪委员徽章放在抽屉里,因为那是雷狮触碰过的,他把一片片糖纸静静的叠好放在一边…仿佛眷恋着他和雷狮之间的回忆…
远处的天际线沉了下去,星星一颗接一颗,亮起来,像水撒了把碎钻在黑布上安迷修抬头望着天,突然觉得凹凸学院的星空好像比以前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