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砸在苏晚的旧毛衣上，很快凝成湿冷的冰碴。她沿着路灯昏黄的光往前走，鞋底踩在积雪里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极了刚才签协议时，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是爱情的挽歌，这声音是她孤身的回声

口袋里只剩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她攥着钱走进巷口的便利店，指尖冻得发僵，连捏起货架上最便宜的面包都费了些力气。收银台的阿姨看着她通红的鼻尖，递了杯热水：“姑娘，这么冷的天，怎么一个人在外头？”

苏晚没说话，只是低头道谢，抱着面包和热水蹲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面包啃到一半，手机突然震了震是继母发来的消息，只有冷冰冰的一行字：“你的东西我都扔了，别再回那个家”

（好可恶，作者看着都心疼）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泛白，最后只是将手机按灭，揣回口袋里热水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却暖不透从心底漫上来的寒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她现在连家都没有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不知蹲了多久，便利店的灯关了一半阿姨出来收拾东西，见她还在犹豫了下说道：“我这店后面有个小仓库，堆了点纸箱，你要是没地方去，今晚可以在那儿凑合一晚，就是有点冷”

苏晚猛地抬头，眼眶里的湿意终于没忍住：“谢谢您……”

仓库里果然堆满了纸箱，她把纸箱铺在地上当床，裹紧毛衣蜷缩起来窗外的雪还在下，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纸箱哗啦作响。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和沈哲的聊天记录去年冬天，他也是这样的雪夜，把她裹在自己的大衣里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原来有些话和这场雪一样，落地就化，连痕迹都留不住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是沈哲皱着眉催她签字的样子，是继母摔门的声响，是父母还在时，暖黄的灯光下一桌热饭惊醒时，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漏进的雪光，映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天快亮的时候，雪停了苏晚从纸箱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没吃完的面包揣进口袋推开门，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阳光落在雪地上，晃得人眼睛发疼

她沿着马路往前走，不知道该去哪里，却清楚地知道从签字的那一刻起，从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只能靠自己把这寒夜里冻透的余烬重新燃起来

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