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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余

我望着沈唐自然地从人事手里接过创口贴，蹲下身来轻轻托住我的脚踝。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发梢，恍惚间竟与十年前那个为我处理伤口的身影重合。

她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细致地将创口贴抚平，又俯身帮我穿好鞋子，起身时笑意浅浅：“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A市吗？”我闷声问，心里那点急慌没忍住，不等她回应便急忙补充，“我敢保证，整个C市再也找不出比我更合适的服装设计师了。”沈唐斜倚在办公桌边，指尖轻点着桌面，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分明是在等我继续说下去。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上了恳求：“留下我，好不好？”

“做我助理如何？设计的事也不耽误。”

“好啊！当然愿意！”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唐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冲我扬了扬下巴：“走了。”

“去哪？”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我家，先带你认认门。”她语气里染上几分促狭，尾音拖得懒懒的，带着点说不清的坏。

我心里那点雀跃再也藏不住，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调子。

沈唐

我像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轻为她贴上创口贴。许是分别太久，望着阮余发怔的模样，鼻尖忽然一阵发酸。我慌忙低下头帮她穿好鞋，指尖掠过鞋面时，悄悄按捺住翻涌的情绪。

她素来拗不过我，而我也总对她心软。或许是藏了点私心，最终还是松了口——留下吧，至少在这家公司，我还能护着她这点小性子。

等电梯时，我侧头问她：“怎么来的？”

“打车。”她答得简短。

“有地方住？”我望着缓缓滑开的电梯门，迈步进去时随口问道。

“小旅馆。”她的声音很轻，人却比声音更快地挨到我身边。

一路无话，直到车库。我绕到副驾，替她拉开门，扶着门框故意逗她：“请吧，阮大小姐。”

阮余果然红了脸，低着头钻进车里。

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我随手摸出颗糖递过去。耳畔忽然传来她的声音，带着点试探：“沈唐，你也没放下吧？”

我怎会不懂她问的是什么。本想沉默带过，喉间却先一步溢出个低低的“嗯”。

车子驶过几个红绿灯便到了——住处离公司本就不远。下车时，看阮余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仰头冲我笑得天真，恍惚间竟有些不真切。

“走吧。”我率先迈步。

住户电梯前，我刚刷过卡，阮余的手就不安分地缠了上来。

“真怀念啊，”我浅笑着看她，“以前散步时，你也总这样拉着我。”她闻言，握得更紧了些。

电梯“叮”一声停在17楼。

我任由她牵着，带她走出轿厢，将钥匙插进左侧的门锁。推门后，取了双拖鞋放在她脚边，示意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