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
阮余指尖抚过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高三那年的正午忽然漫过心头。
那时阳光正好,她站在光晕里,眼神像浸了温水的绸缎,软得能把人整个儿裹进去。她就那样陷在那汪清澈里,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她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不重,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她从那场沉溺里拽出来。
字迹还带着当年的青涩,这算是她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床头柜的相框里,合照边角已经磨得发毛,她站在右侧,嘴角弯起的弧度仓促又勉强,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阮余合上日记,塞进抽屉深处。旁边躺着只小鱼挂件,针脚歪歪扭扭,是她初学针线时的作品。有些心事,或许就该像这样,永远封在这笨拙的鱼肚子里,不必说破,也无需谁来释怀。
沈唐
“老大,这是新收的简历。”沈唐抬眼扫了人事一眼,没说话,只屈起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那是她惯用的示意,人事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重归安静,沈唐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屏幕亮起时,那张像素模糊的合照格外显眼,照片里的人影早已看不清轮廓,却还是让她眼底漫过一层淡淡的落寞,像被雾打湿的玻璃。
她随手翻开桌上的简历,指尖划过一行行陌生的名字,直到一个熟悉的字眼像多年前那样撞进眼里——阮余。
沈唐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怎么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不禁喉间忽然溢出一声轻笑,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是巧合吗?
指尖捻住那页纸,轻轻抽了出来,简历上的照片清晰,眉眼和记忆里的影子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