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走廊的石墙在冬日惨淡的天光下显得格外阴冷,湿冷的空气仿佛能渗入骨髓。距离圣诞节已经过去几周,节日的暖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如同暴风雨前闷雷般的紧张气氛。墙上那些空荡荡的画框像无声的伤口,提醒着人们石化事件的恐怖仍在蔓延。管理员费尔奇暴躁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啜泣声偶尔从远处传来,更添几分阴森。
德拉科·马尔福和塞巴斯蒂安·马尔福并肩走在通往魔药课教室的走廊上,两人都裹紧了墨绿色的厚实校袍。德拉科铂金色的头发在灰暗光线下失去了往日的耀眼光泽,显得有些冷硬。他灰蓝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带着马尔福家特有的、对周遭环境的不满和轻蔑。
“又一个泥巴种,”德拉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刺破了走廊的寂静,带着淬毒的寒意。他朝一个匆匆低头跑过的赫奇帕奇一年级女生努了努嘴,那女孩脸色苍白,显然是被最近的恐怖事件吓坏了。“看看她那样子,像只受惊的鼹鼠。真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还让这些……东西留在学校里。”他刻意加重了“东西”二字,声音里的恶意毫不掩饰。
塞巴斯蒂安走在他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小小的身体裹在校袍里,额头上那圈纱布已经拆掉,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像一条细小的、扭曲的蛇,无声地烙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听到哥哥的话,他灰蓝色的眼睛同样掠过一丝轻蔑,但目光在扫过那道疤痕时,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他没有立刻附和德拉科,只是抿紧了薄唇,下颌线微微绷紧。
“父亲说……”德拉科继续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优越感,“密室被打开是好事。是时候清理一下这所学校了。”他灰蓝色的眼睛斜睨了弟弟一眼,观察着他的反应。“把那些……不配学习魔法的人清除出去。”他意有所指,嘴角勾起一个淬毒的弧度。
塞巴斯蒂安灰蓝色的眼睛亮了一下,那是一种混合着对父亲权威的敬畏和对“清理”概念模糊理解的兴奋。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额头的疤痕,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某种扭曲的认同感。“继承人……”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卷入巨大秘密边缘的、混杂着兴奋与紧张的悸动。“他真的……在斯莱特林吗?”
德拉科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嗤笑,铂金色的发丝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晃动。“当然。”他斩钉截铁地说,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优越感。“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有资格继承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意志,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冰锥,牢牢钉在塞巴斯蒂安脸上,“想想看,塞巴斯蒂安,当那些……碍眼的东西都被清除,霍格沃茨才真正配得上它的名字。纯血统的荣耀将在这里得到彰显。”他描绘的景象带着一种冷酷的、近乎血腥的“纯净”诱惑。
塞巴斯蒂安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纯血统的荣耀……马尔福的荣耀……他脑海中闪过父亲卢修斯冰冷而威严的面孔,闪过母亲纳西莎在圣诞包裹里附上的、带着淡淡雪松和冷冽香水味的短笺。他额头的疤痕仿佛在隐隐发烫,不再是单纯的伤口,更像一个……烙印?一个与这即将到来的“荣耀”时代相连的、带着痛楚的勋章?他灰蓝色的眼睛深处,那抹对哥哥话语的认同感加深了,混合着一丝被赋予使命般的、扭曲的激动。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传来一阵喧哗。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急匆匆地跑过,似乎在争论着什么。罗恩的红头发在灰暗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啧,看看是谁。”德拉科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幸灾乐祸。“救世主波特和他的跟班们。还在为下一个被石化的倒霉鬼是谁而操心吗?”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也许你们该担心一下自己?毕竟,谁知道继承人下一个目标是谁呢?尤其是……某些血统不够‘纯净’的人?”他灰蓝色的眼睛意有所指地扫过赫敏。
赫敏的脸瞬间涨红,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罗恩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闭嘴,马尔福!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德拉科发出一声夸张的、淬毒的大笑,“也许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韦斯莱。毕竟,真正的纯血统家族……总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挑衅地看着哈利,“对吧,波特?你那位亲爱的校长,告诉你谁是继承人了吗?还是他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哈利的脸沉了下来,绿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但他紧抿着嘴唇,没有立刻回应。赫敏死死拉住罗恩的胳膊,防止他冲上去。
德拉科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铂金色的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他不再理会他们,傲慢地转过身,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似乎有些走神的塞巴斯蒂安。“走了,塞巴斯蒂安。别让这些……东西耽误了我们的魔药课。斯内普教授可不喜欢迟到。”他刻意加重了“东西”和“斯内普教授”,声音里充满了优越感。
塞巴斯蒂安猛地回过神,灰蓝色的眼睛从波特三人组身上收回,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赫敏——那个被哥哥称为“泥巴种”却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的女生。他额头的疤痕似乎又刺痛了一下。他迅速跟上德拉科的步伐,挺直了小小的背脊,努力模仿着哥哥那种睥睨一切的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