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帽的歌声彻底沉寂,霍格沃茨礼堂穹顶的“星空”下,四张长桌瞬间被食物的香气和喧嚣的交谈声填满。金盘银盏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家养小精灵们无声地穿梭,奉上热气腾腾的烤牛肉、堆成小山的约克郡布丁、金黄的烤土豆和滋滋作响的香肠。格兰芬多长桌的气氛尤其热烈,新生们兴奋地交谈着,罗恩·韦斯莱坐在哈利·波特旁边,正埋头对付一块巨大的烤鸡腿,试图用食物驱散刚才被羞辱的阴霾,但那双蓝眼睛偶尔抬起时,仍带着一丝未消的怒气和警惕。
斯莱特林长桌的气氛则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克制的优雅和冰冷的优越感。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前排,姿态完美,正用银质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一块淋着浓郁肉汁的烤牛肉。他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那块肉,挑剔地剔除了边缘一丝他认为不够完美的脂肪,然后才将切割得大小均匀、如同艺术品般的肉块优雅地送入口中。他细细咀嚼,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对食物品质的挑剔式满足感。他灰蓝色的眼睛偶尔扫过喧闹的格兰芬多长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居高临下的嘲讽。他身边坐着克拉布和高尔,两人正埋头大嚼,发出不雅的咀嚼声,德拉科微微蹙眉,但并未出言制止——他们是他彰显地位的背景板。
塞巴斯蒂安·马尔福坐在德拉科的另一侧。他面前的金盘里,食物摆放得相对随意。他没有像哥哥那样专注于精确切割,而是姿态慵懒地靠在冰冷的石椅背上。但他灰蓝色的眼眸半眯着,视线看似漫无目的,实则精准地掠过面前一盘刚被家养小精灵无声添上的、烤得恰到好处、外皮焦脆、内里粉嫩的羊排。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随意地用银叉叉起一块,动作慵懒却精准地避开了骨头,送入口中。他咀嚼的动作同样随意,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纯粹的味蕾愉悦。他尤其喜欢那盘点缀着新鲜薄荷叶的豌豆泥,用银勺舀起时,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确保每一勺都包含了最细腻的部分。他插在长袍口袋里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枚冰冷的蓝宝石袖扣,仿佛美食带来的愉悦感需要通过这个冰冷的物件来沉淀。
偶尔,他那慵懒的目光会精准地、如同红外线锁定般,掠过格兰芬多长桌末尾的罗恩·韦斯莱。
罗恩正拿起汤勺,准备舀一勺浓稠的豌豆汤。就在他的勺子即将碰到汤碗边缘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淹没在喧嚣中的脆响。
罗恩手里的银汤勺……勺柄极其诡异地、无声无息地……弯曲了! 变成了一个滑稽的、扭曲的“U”形!温热的豌豆汤顺着弯曲的勺柄流下,滴在了他崭新的(虽然是二手的)校袍前襟上,留下几块难看的绿色污渍!
“嗷!” 罗恩短促地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甩开那根变形的勺子,汤勺“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溅起几点汤汁。他狼狈地用袖子去擦袍子上的污渍,脸瞬间涨得通红,蓝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羞恼。“这……这破勺子!”
哈利立刻警惕地看向斯莱特林长桌方向。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塞巴斯蒂安·马尔福——后者正慢悠悠地用银叉叉起一块沾满薄荷豌豆泥的羊排,灰蓝色的眼眸甚至没有看向这边,只是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淬毒的弧度加深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他摩挲着蓝宝石袖扣的手指,极其优雅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只是不经意间完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然后继续享受他的羊排。
“是他!”罗恩顺着哈利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塞巴斯蒂安嘴角那抹恶意的微笑,怒火瞬间冲上头顶,“那个该死的……!”
“罗恩!别冲动!”哈利一把按住好友的肩膀,压低声音,“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教师席,“麦格教授在看着呢。”
罗恩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瞪着斯莱特林长桌。塞巴斯蒂安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灰蓝色的眼眸终于懒洋洋地转了过来。他的视线在罗恩袍子上的污渍和那根扭曲的汤勺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慵懒却淬毒的、无声的讥笑。他甚至极其缓慢地、挑衅般地,对着罗恩的方向,用口型无声地说:
“笨手笨脚。”
然后,他仿佛失去了兴趣,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食物上,用银勺舀起一大勺细腻的薄荷豌豆泥,动作依旧慵懒随意,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对自身品味和掌控力的炫耀。
德拉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罗恩的狼狈样和那根扭曲的勺子,嘴角的嘲讽弧度更加明显。他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用一种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格兰芬多学生听到的音量,慢悠悠地对旁边的克拉布说:“啧……看来格兰芬多的餐桌礼仪……还需要家养小精灵额外辅导? 连勺子都拿不稳?” 他灰蓝色的眼睛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罗恩,“或者……是某些人天生……‘肢体不协调’? 像……嗯……刚学会用前爪的巨怪?” 说完,他极其挑剔地从面前的银盘中拣起一颗最饱满的烤土豆,优雅地送入口中,仿佛在品尝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克拉布和高尔立刻配合地发出粗嘎的、充满恶意的笑声。
罗恩的脸红得像要滴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把手里的鸡腿骨头捏碎。哈利死死按住他,灰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德拉科和塞巴斯蒂安,额头的伤疤隐隐作痛。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铂金双子的战争,已经从言语羞辱,升级到了无声的魔法恶作剧。而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次精准而恶毒的袭击。即使在享受美食时,他们也不忘用优雅的姿态和精准的恶作剧,彰显着马尔福的优越感。
教师席上,卢修斯·马尔福银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整个礼堂。 他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的小羊排,动作精准得如同在进行一场仪式。他看到了小儿子塞巴斯蒂安那无声的恶作剧,也看到了德拉科恰到好处的言语补刀。他那张如同大理石雕琢般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但当他的目光掠过两个儿子面前摆放的、明显比其他学生更精致、分量更足的食物(家养小精灵对马尔福家的特殊“关照”)时,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冰面下暗流涌动般的满意。他端起面前盛着深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杯中的红酒在烛光下映出他眼底那丝满意。他轻轻晃了晃酒杯,看着那深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优雅的弧度,然后才送到唇边,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时,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邓布利多校长(后者正愉快地和弗立维教授交谈),银灰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而深沉的算计。霍格沃茨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而他马尔福家的双子星,已经在斯莱特林的旗帜下,无声地宣告了他们的存在。作为校董,他乐于看到这种力量——优雅、精准、带着不容置疑的优越感,如同他手中这杯陈年佳酿,醇厚而……致命。晚宴的喧嚣之下,铂金风暴的种子已然播下,只待时机成熟,破土而出。
晚宴接近尾声时,家养小精灵们无声地撤下主菜盘,换上了精致的甜点。德拉科面前摆上了一块点缀着新鲜蓝莓和薄荷叶的香草奶油挞。他灰蓝色的眼睛挑剔地审视着挞皮的酥脆程度和奶油的质地,然后才用银叉切下一小块,优雅地品尝,脸上露出一种贵族式的、对甜点品质的认可。塞巴斯蒂安则对一盘淋着浓郁巧克力酱、撒着烤杏仁碎屑的布丁更感兴趣。他慵懒地舀起一大勺,看着巧克力酱在勺尖流淌,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纯粹的、属于美食家的愉悦。他享受着这份甜腻,仿佛刚才的恶作剧只是餐桌上的一点小调剂。美食与恶作剧,在铂金双子这里,都是他们彰显马尔福特权的优雅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