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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色已暗，左航还坐在椅子上，只是换成了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林知妤动了动，他立刻抬头
左航“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知妤“好多了”
她坐起来，发现床头放着个保温杯，里面的姜汤还温着
左航“厨房说你没胃口，我让他们煮了点白粥”
左航起身要去拿，林知妤却叫住他
林知妤“谢谢你”
不只是谢谢他留下陪她，谢谢他准备的药和姜汤，更谢谢他总能看穿她的窘迫，却从不点破
左航回头看她，嘴角噙着笑
左航“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可是我的债主”
这话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听到，林知妤的心都会像被羽毛扫过，痒痒的
山里的夜来得早，没信号的夜晚格外漫长。左航会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她房间，放些老电影看。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映着两人挨得越来越近的肩膀
他们看《罗马假日》，公主和记者在月光下跳舞时，林知妤听见左航轻轻叹了口气。她转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比电影里的月光还温柔
林知妤“怎么了？”
左航“没什么”
他移开目光，看向屏幕
左航“觉得公主很勇敢”
林知妤没再问，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想起戏里的春桃，想起现实里的自己，好像总在胆怯，怕配不上，怕被议论，怕这段悄悄滋生的情愫只是自己的错觉
左航“知妤，你有没有想过……”
他的话没说完，窗外突然滚过一声惊雷，紧接着是瓢泼大雨。林知妤吓得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肉里
左航“别怕”
左航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他用掌心裹住，一点点焐热
左航“只是打雷而已”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林知妤埋着头，不敢看他，只觉得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和她的一样
雨声太大，把未说出口的半句话彻底淹没。等雨小些时，左航松开她的手，站起身
左航“不早了，你早点睡”
他走得有点急，林知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空落落的。她总觉得，刚才他想说的话，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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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拍一场重头戏，沈清辞在山洞里为受伤的春桃处理伤口。剧本里写着“男主动作轻柔，眼神里带着克制的心疼”，可左航给她包扎时，指尖的颤抖藏不住，落在她手臂上的目光，热得像要烧起来
NPC（导演）“卡”
NPC（导演）“左航你这眼神有点过了啊，沈清辞现在还不能对春桃有这么明显的感情”
左航“抱歉，入戏太深了”
林知妤低头看着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上面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她突然很想知道，刚才他眼里的心疼，是演的沈清辞，还是真的左航？
收工后，左航在溪边洗戏服，林知妤抱着干净的衣服路过。夕阳把溪水染成金红色，他卷起的袖口露出小臂流畅的线条，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石头上，像敲在她心上
林知妤“左航”
林知妤“昨晚你想说什么？”
左航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看她。夕阳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知妤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见他说
左航“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林知妤的心沉了沉，却笑着说
林知妤“还是左老师教得好”
他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山风卷起落叶，在脚边打着旋，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在空气里悄悄发酵。林知妤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了，只是不知是谁，会先掀开那层薄薄的面纱
她偷偷看了一眼左航，发现他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山风突然停了，连落叶都安静下来
那一刻，林知妤突然很想听到他把那句话说完整。哪怕只是错觉，哪怕会被拒绝，也想知道，他眼里的光，是不是真的为她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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