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停，姜野的手机就在桌肚里震了震。不是消息提示，是她昨晚设置的异常流量警报——有人在试图破解她留在学校论坛后台的反向追踪程序。
她指尖在裤袋里飞快点了两下，调出实时监控界面。一串乱码在屏幕上滚动，对方用的是最原始的暴力破解法，手法粗糙却带着股不计代价的执拗。姜野嗤笑一声，随手敲了串指令，给对方的攻击端口种了个循环弹窗病毒。
“叮——”前桌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紧接着像抽风似的疯狂弹出窗口，吓得女生手忙脚乱地按电源键。姜野抬眼时，正撞见林娇娇心虚地转回头，耳根红得可疑。
看来昨晚论坛那波操作，是有人不死心。
第一节课是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推导圆周运动公式，姜野照例趴在桌上“补觉”。臂弯里的手机屏幕映出黑客论坛的最新动态——有人匿名发布了“空白”的疑似坐标，虽然被管理员秒删，但浏览记录里赫然有“防火墙”的ID。
她指尖顿了顿。上周帮“防火墙”拦截境外攻击时，曾短暂开放过一个加密通道，难道是那时泄了底？
“姜野。”
冷不丁被点名，姜野茫然抬头。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刚才讲的向心力公式，你来黑板推导一下。”
全班哄笑起来。谁都知道姜野是全班倒数，这种难题让她做，明摆着是让她出丑。林娇娇更是笑得夸张，用胳膊肘撞了撞同桌：“看她怎么下台。”
姜野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沈倦的目光落在她握着粉笔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沾着点洗不掉的淡蓝色墨水，和他上次在格斗场后台瞥见的、敲键盘时翻飞的手重合在一起。
粉笔划过黑板，发出清晰的“吱呀”声。令人震惊的是，姜野写下的不仅是完整公式，甚至还延伸出三种不同解法，最后那个用变分法推导的步骤，连物理老师都愣了愣。
“这……”老师推了推眼镜，“思路很新颖，坐下吧。”
姜野放下粉笔，在一片死寂中走回座位。刚坐下，就听见沈倦低声问：“什么时候学的变分法？”
“看闲书学的。”她趴回桌上，声音闷在臂弯里。
沈倦没再追问，翻开笔记本，却在空白页上写下一行字：【林娇娇爸爸的公司，上周服务器被攻击过。】
纸条推过来时，姜野的睫毛颤了颤。
午休时，姜野去了趟图书馆。古籍部的老管理员见到她，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递过来个锦盒：“小姑娘，你上次说要找的明代拓片，我给你淘到半张残卷。”
锦盒里的拓片边缘焦黑，上面的隶书只余下“考”“古”两个字，笔画苍劲。姜野指尖拂过纸面，忽然注意到角落有个极小的朱砂印记，和她那块玉佩背面的纹路隐隐相合。
“多少钱？”
“跟我还客气什么。”老管理员摆摆手，“不过有个事想麻烦你，我那不争气的孙子，电脑被病毒锁了，里面有他毕业论文……”
“地址发我，晚上帮你看看。”姜野把拓片塞进帆布包，转身时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沈倦扶了她一把，目光落在锦盒上：“找拓片？”
“嗯。”姜野后退半步，“随便看看。”
“我爷爷书房有不少清代拓本，”他语气自然，“周末有空可以去看看。”
姜野刚想拒绝，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是个加密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串乱码。她瞳孔微缩——这是地下格斗场的紧急暗号，只有遇到重大危险时才会使用。
“我有点事。”姜野抓起包就往外跑，没注意到沈倦立刻跟了上来，同时按下了手机里一个隐藏号码。
格斗场后台的休息室里一片狼藉，老板被捆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血。看到姜野进来，他挣扎着喊道：“野！快走！是林家人……他们知道你身份了！”
姜野刚反手锁上门，就听见外面传来踹门声。她迅速扫过房间，目光落在通风管道口——上次为了避开检查，她亲手改造过这里的锁扣。
“砰！”门被撞开的瞬间，姜野已经钻进了通风管道。黑暗中，她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面是上周无意中录下的，林娇娇和黄超的对话，提到了“搞垮姜野”“让她爸妈的名声彻底烂掉”。
管道外传来林娇娇尖利的声音：“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我爸说了，只要抓到‘野’，就能问出当年那批货的下落！”
“当年那批货”……姜野的心猛地一沉。难道父母的死，和格斗场的黑市交易有关？
她正想顺着管道爬向另一侧出口，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黑暗中，沈倦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温热地洒在她耳廓：“这边有监控，走我那边。”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姜野反应，沈倦已经拉着她转向另一条岔路。管道狭窄，两人只能贴着身子往前挪，姜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手腕上那块玉佩碎片硌在掌心的触感——是昨晚他塞给她的，说能辟邪。
“你怎么进来的？”她压低声音问。
“格斗场的安保系统，是我家公司做的。”沈倦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上周看到你的格斗视频，就查了这里的设计图。”
姜野忽然想起他手腕上那块表，还有资料里提到的、沈家曾资助过父母的考古项目。这个人，到底藏了多少事？
爬了大约十分钟，沈倦掀开一块挡板，外面是废弃的消防通道。刚跳下去，姜野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明天下午三点，城郊废弃工厂。”
忙音在空荡的通道里回响，姜野攥紧手机，转身看向沈倦。夕阳透过铁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你爷爷，”她斟酌着开口，“是不是叫沈知远？”
沈倦的脚步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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