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已经炸开了锅。
黄超带着人在后巷被“打残”的消息不知被谁捅了出来，添油加醋传成了“转校生单杀三个社会混混”。林娇娇趴在桌上哭了半节课，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姜野的眼神淬了毒似的。
姜野对此毫无反应，依旧趴在桌上，手机屏幕在臂弯里亮着。黑客论坛的加密聊天框里，一个顶着“防火墙”头像的用户正在疯狂刷屏：
【空白大佬！救急！我家服务器被境外团伙攻了！对方用的是“幽灵”变种程序，防火墙根本拦不住！】
【数据快被扒光了！客户要是追责，我公司就得破产啊！】
姜野指尖在裂痕遍布的屏幕上跳跃，一行行代码飞速弹出：
【端口截流，把镜像服务器的假数据推出去。】
【给你个后门程序，三分钟内植入，能反追踪IP。】
她刚把压缩包发过去，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姜野迅速按灭屏幕，抬头就撞进沈倦深黑的眼眸里。
“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他声音很淡，目光却在她紧握手机的手上停了半秒。
办公室里，班主任正对着一份成绩单叹气。见姜野进来，他推了推眼镜：“姜野啊，这次周测成绩出来了……”
成绩单最底下，“姜野”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串触目惊心的红叉，总分加起来刚够及格线的一半。
“你看你这物理，二十三分，选择题全错。”班主任指着试卷，“还有数学，最后两道大题一个字没写。不是老师说你，你上课总睡觉怎么行？就算基础差，慢慢补总能跟上……”
姜野没说话，视线落在试卷角落——那里用铅笔写着一行极小的字，是解最后一道附加题的关键公式，只是没往答题区誊写。
“沈倦是咱们班第一，各科都强。”班主任忽然说，“我跟他商量过了，让他平时多帮帮你。你们又是同桌，请教起来也方便。”
姜野刚想拒绝，办公室门被推开，沈倦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两本习题册，自然地递给姜野：“这是我整理的错题集，基础题型都标了重点。”
册子封面上是清隽的字迹，解题步骤详细得像教科书。姜野捏着习题册的边角，指尖有些发烫。
回教室的路上，林娇娇突然从拐角冲出来，手里的奶茶“哗啦”一声泼在姜野身上。
“不好意思啊，手滑。”林娇娇笑得得意，“谁让你挡路呢？”
棕色的液体顺着洗褪色的校服往下淌，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姜野还没说话，沈倦已经脱下自己的白衬衫，披在了她肩上。
雪松味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你干什么？”林娇娇尖叫起来，“沈倦！你为了她凶我？”
沈倦没理她，只是看着姜野：“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姜野扯下衬衫递回去：“不用。”
“穿着。”他语气不容置喙，目光扫过林娇娇，“再有下次，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林娇娇被他眼神里的冷意吓得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进教室，气得狠狠踹了下墙。
午休时，姜野把衬衫洗干净晾在走廊栏杆上。风一吹，衣角扬起，露出她校服里印着乐队logo的黑色T恤——那是“碎纸机”唯一留下的痕迹，是鼓手硬塞给她的。
刚回到座位，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防火墙”发来的转账和感谢信：【大佬牛逼！对方IP追到了，已经报警处理！这单酬劳您务必收下！】
姜野随手把钱转到匿名账户，转头就看见沈倦在看她。
“刚才在办公室，你试卷上的公式是对的。”他忽然说，“最后一道附加题，全市能解出来的不超过五个人。”
姜野心脏漏跳一拍，面上却不动声色：“蒙的。”
沈倦没再追问，翻开物理书：“这节讲匀速圆周运动，你上课没听，我讲给你听。”
他讲题时语速很慢，声音比平时低沉些。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姜野盯着他握着笔的手，忽然想起昨晚在后巷，他说“不会告诉别人”时认真的眼神。
放学后，姜野去取晾干的衬衫，发现上面别着张便签，是沈倦的字迹：“周六早市有清代鼻烟壶展，去吗？”
她指尖顿了顿，把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裤兜。
路过音乐教室时，里面传来熟悉的旋律。是乐队上周刚发布的新歌《碎纸》，歌词是她随手写在草稿纸上扔掉的，被主唱捡回去谱了曲，没想到竟火了。
“……碎纸机到底是谁啊？这词写得也太绝了！”有女生趴在窗外议论，“听说主唱在垃圾桶里捡到的手稿，上面还沾着咖啡渍呢！”
姜野脚步没停，刚走出教学楼，就被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拦住。对方压低声音：“‘碎纸’老师，下周有场演出，急需新歌词，您看……”
“没有。”姜野绕开他要走，男生却不死心：“价钱好商量！粉丝都在催更，您就写几句……”
拉扯间，衬衫从姜野臂弯滑落在地。男生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布料，突然“嘶”地抽了口冷气——袖口内侧绣着个极小的音符，是“碎纸机”的专属标记，只有乐队核心成员知道。
男生眼睛瞬间亮了，刚要说话，就见姜野冷冷地瞥过来。那眼神里的警告像冰锥，吓得他把话咽了回去。
“滚。”姜野捡起衬衫，转身就走。
阴影里，沈倦靠着墙，看着那男生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查一下最近爆火的乐队“噪点”，重点查他们的匿名词手“碎纸机”。】
发送成功后，他抬头望向姜野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个转校生身上的秘密，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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