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山林如墨，韩立剑光如电，与六级妖兽缠斗正酣。法术激荡起枯叶漫天，妖兽轰然倒地时，他上前取出内丹，剔透光泽映出眼底笑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内丹，两百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而上。
“哥！娘说要烙饼啦！”妹妹红着脸冲进小院，拉着韩立的手直晃。阳光穿过她凌乱的发梢，照得少年瞳孔发亮。三叔虽是七玄门外门弟子，可家中吃食仍紧巴巴的，烙饼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盛宴。
话音未落，好友张铁已举着油纸包气喘吁吁跑来：“快看！我娘找邻居借了面！”金黄的饼香混着少年人的欢笑声，却掩不住韩立心底的隐忧——借的终究要还。
七玄门试炼场，烈日炙烤着青石地面。“前七名方可入门！”执事的吼声让空气愈发凝重。韩立和张铁挥汗如雨，当最终名次揭晓，一个第八，一个第九。韩立攥紧拳头正要开口求情，身旁的张铁突然瘫倒在地。
“吃得太撑又吹山风，脾胃失调罢了。”灰袍老者蹲下身，枯瘦手指搭在张铁腕间。韩立抬头，正对上墨大夫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倒是你二人筋骨不错，可愿随我走？”
山谷小院里，墨大夫捏着鼻子推开木门：“去把这一身脏气洗净！”木桶里漂浮的仙草露泛着微光，韩立和张铁泡着泡着便沉沉睡去。再睁眼时，只听墨大夫捻着胡须道：“凡人食五谷，体内浊物堆积如山。我已助你们脱胎换骨，且看这《长春功》口诀……”
半月后的清晨，墨大夫指尖凝着淡青灵力：“韩立，运转功法。”璀璨光晕自韩立周身腾起，反观张铁却气息凝滞。“你可做我亲传。”墨大夫看向韩立，又瞥向张铁，“至于你，下山去吧。”
“先生！若张铁不能留，我便与他同走！”韩立扑通跪地。墨大夫沉吟片刻：“象甲功专炼体魄，每日需以木槌捶打全身，你可受得住？”张铁咬着牙挺直腰板：“能！”
深夜，韩立在药浴中痛得浑身抽搐，朦胧间听见张铁哭喊：“先生！韩兄弟他……”墨大夫掐诀施法，暗忖：“果然药量得加重些。”待韩立突破第一层境界，窗外的黑影冷笑：“这小子倒比预想的更扛得住。”
张铁每日赤着上身，木槌击打声在山谷回荡。韩立修炼之余看着好友结痂的后背，攥紧了拳头：“等下山那日，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每月的月钱寄回家中，爹娘的回信里说，不仅还清了债，还添置了新衣裳。
突破第二层后，墨大夫教他认字学医。某次采药途中，韩立在腐叶堆里发现个泛着幽光的小绿瓶。他揣着瓶子回房，却见墨大夫盯着他手中书卷冷笑：“莫要分心！”待他离开，屋内传来怒斥：“谁让你教他读书的？坏我大事！”
月圆之夜，小绿瓶突然吸收月光，泛起奇异涟漪。而当韩立撞见武岩与野狼帮密会，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墨大夫袖中飞出一道黑影，武岩的惨叫混着山石滚落声，坠入无尽深渊。
“师父他……杀人了！”张铁脸色惨白地冲进屋子。韩立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攥紧腰间的小绿瓶——这修仙之路，似乎从一开始，便布满了未知的迷雾。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