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今天不写文了
作者今天来写写我她的故事
我和她的相遇,像盛夏午后溜进窗台的风,裹着蝉鸣与栀子花香,猝不及防就把温柔吹进了心里。那时她的朋友和我同追一个偶像,她要加好友时,偏因我们名字同音,指尖轻轻一点,就误打误撞闯进了我的列表。系统弹出“新朋友请求”的弹窗时,谁也没料到这场小小的乌龙,会牵出后来五百多个日夜的暖。
聊天框从最初怯生生的“抱歉加错啦”,慢慢变成了盛满日常的玻璃罐。她会讲走廊里被风吹落的梧桐叶如何打着旋儿落地,说数学老师敲黑板时粉笔灰簌簌落在教案上的模样,连食堂阿姨多给的半勺糖醋里脊,都会举着餐盘拍张晃悠悠的照片发来,配文“今天运气爆棚!”。我隔着屏幕读她的生活,像捧着杯温到刚好的奶茶,暖意从指尖漫过心口,连空气都变得软乎乎的。
记得她去重庆那次,爬台阶喘得连语音都带着颤音,可开口时却裹着藏不住的得意:“你看!这‘小长城’被我征服啦!”附带的照片里,她穿白色连衣裙站在阳光下,发梢被晒得泛着浅金,风掀起裙摆一角,像揉碎了的光跌落在人间。那天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映热了脸颊才后知后觉——心跳早乱了节拍,原来喜欢一个人,连她被风吹起的发丝都觉得温柔。
她总说自己很平凡,可在我眼里,她是会发光的。班级里的人拿我体重开玩笑,那些刺耳的外号像小针一样扎在心里时,只有她会悄悄坐在我身边,轻声说“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好看呀”;我刷题到瓶颈期把笔摔在桌上时,是她发来长长的语音,笨拙地讲着自己考砸后怎么抱着枕头哭、又怎么重新振作;我见过她被难题弄哭时红通通的眼眶,也见过她雨天摔了一跤、抱着书包跑过来时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的狼狈,可无论哪种模样,都在我心里悄悄发了芽,长成最珍贵的模样。
我们以好朋友的名义走过了546天,我把汹涌的喜欢藏在每句“晚安”的尾音里,藏在她分享日常时秒回的“哈哈”里,藏在每个她需要时立刻出现的瞬间里。我不敢说出口,怕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一破,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会被风吹走。
变故来得像夏天的雷阵雨。她成绩下滑后,妈妈收走了她的手机。那段日子,信箱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桥。她的信写得清秀又认真,字里行间都是细碎的想念:“今天数学终于及格啦,就等你夸我呀”,“楼下的栀子花开了,香得像你说过的夏天”。我把信小心翼翼收在铁盒里,晚上睡不着就着台灯的光读,指尖轻轻划过那些温柔的字迹,仿佛能摸到她写信时微微抿起的嘴角,能闻到信纸间飘来的淡淡墨香。
可我终究还是弄丢了它们。那天晚上太困,信随手压在了枕头下,第二天醒来只看到空荡荡的床底——爸妈发现了这些信,二十五封,全都被当成“影响学习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后来我总在夜里后悔,要是那晚再清醒一点,要是把铁盒锁得再紧一点,那些带着她体温的字迹,就不会变成风里的尘埃,连痕迹都留不下。我甚至能想象它们被扔进垃圾桶时,褶皱的信纸如何蜷缩着,像我当时揪紧的心。
更让我遗憾的是,那张重庆的照片也随着手机被收走,再也找不到了。我拼命凭着记忆回想她站在阳光下的样子,可细节却像被雾打湿的纸,越想看清越模糊,只剩下一个暖暖的影子,在心里轻轻晃。她发梢的浅金、裙摆的弧度、眼里的光,都在时光里慢慢褪色,成了我不敢深想的疼。
她寄来最后一封信后,就彻底断了联系。没有地址,没有电话,我连回信都找不到方向。那些她鼓励我“你一点都不胖,要自信呀”的话,那些陪我熬过无数个难过夜晚的深夜长谈,突然都成了只能在回忆里反复咀嚼的碎片,甜丝丝的,又带着点涩。
我依然记得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小弧度,记得她哭完后吸着鼻子说“没事啦”的倔强,记得她是怎样像一束光,照亮我最灰暗的日子。只是这场始于意外的心动,终究只能停留在“好朋友”的名义里,成了未完成的故事。
她就像我的夕阳,曾把温柔铺满整个天空,却在我还没来得及说“喜欢”时,被夜色轻轻藏进了回忆里。后来每个夏天的风再吹过窗台,我都会想起那个穿白裙的姑娘,想起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想起铁盒里本该装满的想念,和被风吹散的、再也回不去的546天。而那句藏了太久的喜欢,终究成了只有夏风听过的秘密。
孟夕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