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肖战站在镜前，第三次调整自己领口的银丝领结。皇室御用裁缝特制的礼服完美贴合他的身材，银蓝色的面料上绣着暗纹的星图，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是专门为正式场合设计的皇室礼服，既庄重又不失年轻皇子的朝气。

"殿下，您已经够完美了。"侍女小雨捧着装有嘉奖令的水晶盒，嘴角噙着掩不住的笑意，"从半小时前您就开始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要去相亲呢。"

肖战耳尖一热，故作严厉地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代表皇室面见将军是严肃的外交事务。"他接过水晶盒，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光滑的表面，"车队准备好了吗？"

"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小雨行了个礼，又忍不住补充道，"不过听说王将军今早在训练场操练新兵，可能...不会穿得太正式。"

肖战的手指微微一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全息影像中那个在战场上身手矫健的身影。他清了清嗓子："将军如何着装与我无关。走吧，别让礼仪队等太久。"

皇家悬浮车队在永恒之城上空划出七道银线。肖战坐在主车后座，透过单向玻璃俯瞰城市景观。将军府位于军事区，与富丽堂皇的皇宫截然不同，这里的建筑线条冷硬，棱角分明，充满了实用主义的美学。

"殿下，我们到了。"侍卫长打开车门，肖战深吸一口气，端出皇室成员标准的优雅微笑迈步下车。

将军府前的广场上，一队士兵整齐列队。但本该站在队伍前方迎接的将军却不见踪影。

"小皇子殿下。"一位副官快步上前行礼，"抱歉，将军正在做最后的训练收尾，请您稍候片刻。"

肖战微微蹙眉。按照礼仪，对方应该提前等候皇室成员到来才是。他正想开口，一阵整齐的喝彩声从侧边的训练场传来。

好奇心驱使下，肖战示意侍卫不必跟随，独自向声源处走去。

训练场中央，十几个士兵围成一圈。圈内，两个赤裸上身的身影正在近身搏斗。肖战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王一博小麦色的后背上覆着一层薄汗，肌肉随着每一个动作流畅地起伏，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的对手是个比他壮硕一圈的Alpha，正怒吼着发动攻势。王一博却如游鱼般灵活，一个侧身闪过攻击，同时右腿横扫，将对手撂倒在地。围观士兵爆发出欢呼。

"将军好身手。"肖战不自觉地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柔软。

场中霎时安静下来。士兵们这才发现皇室成员的存在，慌忙行礼。王一博转过身，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轮廓分明的锁骨上。他看到肖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勾起嘴角。

"小皇子殿下。"他随手抓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大步走来，"恕我失礼，没想到您提前到了。"

随着王一博的靠近，肖战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雪松信息素，混合着汗水与阳光的气息，比庆典那天更加浓郁直白。他的腺体立刻有了反应，昙花香气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许。

"我...是按预定时间到的。"肖战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却感到脸颊发烫，"是将军您迟了。"

王一博似乎察觉到了他信息素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故意又向前一步，距离近得几乎超出礼仪规范："是我的错。为了赔罪，不如我亲自带殿下参观将军府？"

肖战能感觉到王一博呼出的热气拂过自己的耳尖。周围的士兵都低垂着头，假装没看见将军这近乎调戏的行为。肖战的后颈一阵阵发麻，他后退半步，端起皇室架子："不必了。请将军先去更衣，我们按原计划在会客厅进行嘉奖令交接仪式。"

王一博笑了，那笑容让他冷峻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遵命，殿下。"

二十分钟后，换好正式军装的王一博在将军府会客厅等待。黑色制服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精壮的身躯，与训练场上的狂放判若两人。

肖战在礼仪官的陪同下步入大厅，水晶盒捧在胸前如一面盾牌。他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但王一博赤裸上身的影像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奉皇帝陛下之命，特将此嘉奖令授予王一博将军，以表彰其在百年庆典保卫战中的英勇表现。"肖战机械地背诵着准备好的台词，将水晶盒递出。

王一博单膝跪地接过，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肖战的手背："臣，谢陛下恩典，必当肝脑涂地，报效帝国。"

就在交接完成的瞬间，王一博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肖战能听到的音量说："殿下的昙花信息素，比庆典那天更浓郁了。"

肖战手一抖，差点打翻水晶盒。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堂堂将军竟敢在正式场合说这种话。但礼仪官和侍从们距离较远，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将军请自重。"肖战咬牙道，却感到一股热流从腺体向全身扩散。

王一博起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放肆地扫过肖战泛红的耳尖："臣只是陈述事实。殿下的信息素确实比上次见面时活跃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喜欢的景象？"

肖战确信自己此刻从头到脚都红透了。他正想反驳，大厅的门突然被推开。

"原来我亲爱的弟弟在这里。"大皇子肖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位文官，"父皇让我来查看下矿产星系的文件，没想到正好碰上嘉奖仪式。"

肖战迅速调整表情，向兄长行礼："皇兄。"

王一博也向大皇子致意，但肖战注意到他眼中的笑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觉的神色。

肖睿亲切地拍了拍肖战的肩："怎么样，第一次代表皇室执行公务还顺利吗？"不等回答，他又转向王一博，"王将军，庆典那天多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职责所在。"王一博简短回应。

肖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战儿从小就崇拜军人，王将军是他的偶像呢。是吧，弟弟？"

肖战感到一阵窘迫。他确实从小对军事感兴趣，但被这样当面说出来，尤其是在王一博面前，让他有种被扒光的感觉。

"皇兄说笑了。"他勉强笑道，"我只是尽皇室职责。"

"当然，当然。"肖睿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将军，听说边境又不太平？暗影联盟那些老鼠又在蠢蠢欲动了？"

王一博的表情变得严肃："是的。根据前线侦察，他们可能在策划新一轮袭击。我已经加强了巡逻力度。"

"真是辛苦。"肖睿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肖战的领结，"你看你，领结都歪了。在王将军面前这样失礼。"他的动作看似亲昵，却让肖战浑身僵硬。

就在这时，一位侍从匆匆进来，在肖睿耳边低语几句。大皇子面露歉意："抱歉，看来我得先走了。政务厅那边有急事。"他转向肖战，"结束后直接回宫，别在外面逗留。最近不太安全。"

肖睿离开后，会客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王一博打破了沉默："殿下要喝点什么吗？我们有一种特制的星际薄荷茶，可以帮助...平复情绪。"

肖战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羞恼交加："不必了。仪式已经完成，我该回宫了。"

"这么快？"王一博挑眉，"我还想请殿下参观一下我们的星际沙盘。最新版的，包含了刚探索的仙女座星云带。"

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对新发现的星域充满好奇，但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下次吧。皇兄说了，要我直接回宫。"

王一博没有强求，只是微微颔首："那我送殿下到门口。"

走出将军府时，肖战注意到一辆印有科学院标志的车悬浮在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正从车上下来，看到他们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来。

"林修博士。"王一博点头致意。

"将军，小皇子殿下。"林修恭敬行礼，但肖战觉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得过久了，"我是来取'永恒之光'项目的数据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殿下，真是荣幸。"

肖战礼貌性地点头，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这个科学家的眼神让他想起实验室里打量标本的研究员。

"博士直接去资料室吧，我已经吩咐副官准备好了。"王一博的语气冷淡了几分。

回宫的路上，肖战一直心不在焉。林修的出现、肖睿的突然造访、还有王一博那近乎调戏的言行...这一切都让他思绪纷乱。

"殿下，到了。"侍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回到寝宫，肖战遣退了所有侍从，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夜幕已经降临，永恒之城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王一博在训练场上的身影，那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有靠近时扑面而来的雪松气息...

"殿下，您要用晚膳吗？"小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饿。"肖战回答，突然又改变主意，"等等，进来。"

小雨推门而入，看到自家主子站在窗前，耳尖还带着可疑的红色。

"帮我查一下，"肖战故作随意地问，"那个王一博将军...是什么来头？"

小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殿下想知道哪方面的？他的战功？家世？还是...私人生活？"

"就是...一般的背景资料。"肖战强装镇定，"毕竟他现在是帝国重臣，多了解些没有坏处。"

"明白。"小雨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我这就去准备详细的资料。对了，需要包括照片和影像吗？"

肖战抓起一个靠垫砸过去："多嘴！"

小雨笑着躲开，退出房间。肖战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个人终端，在皇室数据库中输入"王一博"三个字。

屏幕上立刻弹出数百条记录。肖战点开第一条，一张王一博身着军装的正式照片跳出来，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他的灵魂。

肖战的手指悬在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更多影像"的选项。

窗外，永恒之城的第一轮月亮已经升起，银白的光芒洒在年轻皇子微红的脸上，也洒在终端上不断播放的战斗影像上。那些画面中，黑衣将军如暗夜修罗般所向披靡，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如机器，却又带着独特的韵律感。

肖战看得入神，没注意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经悄然充满了整个房间，昙花的香气浓郁得连抑制剂都难以完全掩盖。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将军府的书房里，王一博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那枚刚获得的星云勋章。他的终端屏幕亮着，显示的正是皇室公开档案中肖战小皇子的官方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笑容温润，如春日暖阳。王一博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温柔笑意。

"找到你了，我的小皇子。"他低声自语，雪松信息素在密闭的书房中无声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