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崇墨埋在彭五颈窝处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潮湿的热气混着哽咽声拂过对方皮肤：“小五，我太害怕你受伤了，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指节发白地攥住彭五后颈的衣服，连带着把人搂得更紧，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血肉里。彭五感到肩胛骨处传来细碎的颤抖，那是向来沉稳的乌崇墨鲜少流露的脆弱。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切进房内，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师兄，天气晴了，我们到外头走走吧。”彭五开口说。
“好。可你的腿……”乌崇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打紧。”彭五只淡淡一笑。
来到户外，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混着青草的腥甜气息，裹挟着樟树特有的清冽芬芳。远处的山峦褪去了雨雾的朦胧，轮廓愈发清晰，墨绿的植被上缀满晶莹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如细碎的星辰。风铃兰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抖落的水珠滴在地上，带来丝丝凉意。
“好漂亮的风铃。”彭五的目光骤然停住，像是定格在了一瞬间。
“知道你喜欢，我就种了一些。”乌崇墨开口说道。
“乌崇墨。”彭五突然开口。
乌崇墨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我在。”彭五叫出自己的名字，却没有说什么。他转移话题道：“小五，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啊。”
彭五故作犹豫，想之前自己说过他的理想，可眼前之人却没听出其中的意思，他缓缓开口：“先解决完唐家的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声音逐渐降低，因为彭五也知道除了师兄，自己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那你呢?”彭五反问道。
“我啊，和小五一起就很满足了。”乌崇墨回道。
一阵凉风吹过，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彭五不禁打起冷颤。
“屋外凉，我们回去吧。”乌崇墨小心翼翼的扶着彭五走进屋内。
乌崇墨上手解开彭五腿上的绷带，草药的痕迹还遗留在上面，但可以看出肿胀的部分比原先好了很多。“会有点疼，你忍一下。”乌崇墨用手从脚踝向膝盖的方向轻轻推揉。
彭五的声线很不稳，他的嘴唇在极力压制着抖，低垂眼眸，避开乌崇墨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痛楚。
“好了。”
彭五强撑着扯出一丝笑，却在对上乌崇墨的眼睛时彻底破功。那双总带着沉稳笑意的眸子此刻盛满愧疚与心疼，像化不开的浓墨，将他的伪装尽数溺毙。
“师兄，我想好了，等唐家的事了结……”彭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就去看海吧。你说，海边的风铃兰会在风里唱歌吗。”
“嗯，好！”乌崇墨缓缓点头，然后又抬起，眼神坚定：“那我们早点了结，早点去看海。看完海，再去看山，去吃糖炒栗子。”他的眼里充满笑意。
暮色不知何时漫进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彭五靠在乌崇墨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或许伤疤会成为勋章，而等待终会迎来回响。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宁静，和谐的气氛。周围逐渐漫上危险的味道。窗外闪过一些黑影，这让屋内两人不由警惕起来。好在屋外的动静没有持续很久，两人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
“小五，你先睡吧。”乌崇墨开口，手扶上彭五的两臂，以此来传递放宽心，一切有我在的消息。
彭五犹豫开口：“其实......我......”话到了嘴边，但嘴却像上了锁一般，只字不出。“你也要早点休息。”彭五避开那个话题，将所有想表达的话换作一句关心。
乌崇墨看着他的模样，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道：“好，都听你的。我就睡在你隔壁，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彭五应声。对方炙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促使他有些不自在。彭五别过眼，而乌崇墨仍在继续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上手蹭了蹭彭五的鼻：“我去隔壁了。”
听到关门声音的彭五，深呼了口气，情绪也慢慢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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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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