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额头全是冷汗。
窗外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斑驳的光影在地板上晃动。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指尖微凉，心跳还在狂跳，仿佛刚才那场噩梦是真的。
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订婚宴那天。
顾沉舟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宴会厅中央，笑容温柔，眼神却从没落在她身上。宾客的掌声中，他接过戒指，低头为她戴上时，指尖微微发颤。
可当她抬头看他，他却正望着另一边——林婉清。
那个穿着浅粉礼服、笑得温婉的“姐姐”。
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连订婚那天，顾沉舟都在想着另一个女人。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重生回来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细腻白嫩，毫无瑕疵，甚至连她前世手腕上因焦虑自残留下的淡淡疤痕都不见了。她轻轻捏了捏掌心，触感真实，身体轻盈有力，像是被时光重新打磨过一遍。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亮着锁屏消息：苏念安发来的“早呀！今天记得去试婚纱哦～”
她苦笑了一下，点开屏幕，手指顿了顿，最终没有回复。
她已经决定了，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
那条路，她走得太累，也太痛。
她起身洗漱，换了身衣服，走出出租屋时，清晨的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初春的凉意。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这一天，是她和顾沉舟订婚的日子。
但这一次，她不会穿上那件婚纱。
酒店宴会厅已经布置完毕，香槟塔晶莹剔透，鲜花点缀得恰到好处，宾客陆续入场，低声交谈，气氛热闹而温馨。
林昭昭站在更衣间门口，手里拎着那件纯白婚纱，目光落在镜中那个自己身上。
她还记得，前世她也是这样站在这里，心跳加速，满心欢喜地穿上这件裙子，以为自己终于要嫁给最爱的人。
可现实呢？
她咬了咬唇，抬手将婚纱轻轻挂在衣架上，换上了原本准备好的米色长裙。简单大方，不张扬，却也不再迎合谁的期待。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时，门突然被推开。
“昭昭，你怎么还没穿好？”苏念安探进头来，一边还拿着手机刷朋友圈，“你看看，网上都传开了，说是‘顾家少爷与林家千金订婚’，你姐也来了哦。”
林昭昭笑了笑：“我这不是来了吗？”
苏念安愣了一下，随即皱眉：“你……今天不会真想搞事情吧？”
“我只是想穿我想穿的衣服。”她语气平静，“其他的，顺其自然。”
苏念安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行吧，你自己小心点。”
她们一前一后走进宴会厅时，现场已经座无虚席。
顾沉舟站在主位，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温润如玉，气质出众。他看到林昭昭，目光微动，嘴角露出熟悉的温和笑意。
林婉清则坐在一侧，穿着淡粉色礼服，妆容精致，端庄优雅，像极了人们心中完美的大小姐。
林昭昭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人群外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位置，第一次发现不对劲。
那时她刚坐下，就听见服务员说顾沉舟在后台接了个电话，语气急促，甚至有些慌乱。
她好奇跟过去，在转角处看见了他和林婉清。
“对不起，是我欠你的。”他说。
林婉清红着眼眶：“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她站在那里，脚下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那天之后，她开始怀疑一切。顾沉舟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对她的迁就……是不是都是演出来的？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她？
她没敢问，也不敢面对。
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林婉清躺在顾沉舟怀里，两人十指紧扣，眼里只有彼此。
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顾沉舟生命中的一个替代品。
而林婉清，才是他真正的白月光。
现在，她重生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缓缓走向主位，步伐坚定。
顾沉舟迎上来，伸手要牵她，却被她轻轻避开。
“顾先生。”她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顾沉舟一顿，随即点头：“当然。”
司仪热情开场，宾客鼓掌，香槟开启，气氛热烈。
可林昭昭全程神情平静，几乎没怎么说话。
直到司仪请她发言时，她才开口。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顾先生的订婚宴。”她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顾沉舟脸上，“但我有个问题，想问清楚。”
全场安静。
顾沉舟皱眉：“你想说什么？”
“你和林婉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声音清冽，却毫不退让。
大厅一片哗然。
林婉清脸色瞬间变了：“昭昭，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林昭昭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展开在众人面前，“顾沉舟，你和我订婚之前，就已经和我姐签了合作协议，对吧？你们还……私下见过很多次。”
顾沉舟脸色微变，却没有否认。
林婉清咬牙：“昭昭，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林昭昭打断她，眼神冷得像冰，“我只想知道，我到底算什么？你们爱情里的替身炮灰吗？”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死寂。
顾沉舟终于开口：“昭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是真的……”
“你对我真的什么？”林昭昭打断他，声音带着讽刺，“真的利用我帮你稳住林家？真的用我的感情掩盖你和我姐的关系？还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替代品？”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将婚书撕成两半。
“从今以后，我们两清。”
婚书碎片飘落，像一场雪，落满了整个舞台。
闪光灯不断闪烁，宾客议论纷纷，有人惊呼，有人窃窃私语。
顾沉舟僵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林婉清站起身，脸涨得通红：“林昭昭，你疯了吗？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
林昭昭看着她，笑了：“我放弃的，是不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宴会厅，脚步坚定，没有回头。
晚风吹进大厅，吹起她裙摆的一角，也吹散了她心头最后一丝执念。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林昭昭换上宽松的家居服，坐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夜景出神。
苏念安拎着酒和零食敲门进来，看她这副样子，笑着摇头：“你今天可真是炸翻天了。”
林昭昭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值得。”
苏念安接过，抿了一口，靠在栏杆上：“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去巴黎学设计。”她语气平静，“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是以前……被顾沉舟劝住了。”
“现在没人拦你了。”苏念安笑了笑，“不过，你确定巴黎是你唯一的梦想？”
林昭昭一怔：“什么意思？”
“我听说江临舟回来了。”苏念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就在昨天。”
林昭昭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江临舟……
她几乎快忘了这个名字。
那个曾经陪她走过童年、少年，甚至青年的男人。
他曾经说，他会永远保护她。
可最后，他却离开了她。
她以为这一世，她不会再见到他。
直到此刻，听到这个名字，她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放下过。
她低头看着手中酒杯，轻声道：“他回来做什么？”
“听说是公司的事。”苏念安耸肩，“不过……他好像一直在找你。”
林昭昭沉默片刻，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封信被塞进信箱的声音。
她起身下楼，打开门，捡起信。
信封上，是熟悉的字迹。
江临舟。
她指尖微颤，拆开信封，抽出信纸。
【亲爱的昭昭：
好久不见。
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让你逃开。
等我来找你。
——临舟】
她看完，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
这一次……他们都不会再错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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