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戏，拍堵车那场。
棚里灯光调暗，弄出夜车样。白昭穿着贵西装，靠在道具车门边。陆绻言缩在“车后座”角落里，旧衣服衬得他更单薄可怜。
“Action！”
白昭眼神沉下去，带着沈砚那股劲儿，欺身上前，手撑在陆绻言耳边车框上，把人困死。“躲什么？”声音压低，带热气。
陆绻言身体僵住，眼神乱飘，声音颤：“沈总……别……”双手抵在白昭胸口，想推不敢用力，指尖抖。眼神水蒙蒙，怕得要死。
白昭按剧本，手往下滑，扣陆绻言手腕。皮肤接触，凉。
陆绻言像被烫，猛缩手，背死贴车座，带哭腔：“求您了……别这样……”眼泪在眼眶打转。
“Cut！Good！”导演满意。
白昭立刻松手退开，压迫感散光。他扯勒脖子的领口，脸恢复冷淡。
陆绻言还缩角落，擦不存在的泪，肩膀微起伏，像没出戏。
场务挪灯。白昭走到旁边透气。兜里手机震。陌生号短信：
【白总，小心林。他的人在查你出国行程，还有……你常去的城西赛车修理厂。东西藏好。】
白昭眼神结冰。手指收紧，差点捏碎手机。林琛！查到他修理厂了？那里他确实藏了备份……
他立刻回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草！白昭心里骂。对方够贼。
“白老师，”陆绻言不知何时过来了，拿瓶水，脸上怯生生关心，“您……脸色不好？喝口水？”他递水，眼神干净。
白昭看他一眼，压住烦，接过水灌一大口。冰水下去，脑子清点。“没事。”水瓶递回。
陆绻言接瓶子，指尖蹭过白昭手背。白昭没在意。
“白老师，刚才……缩手还行吗？”陆绻言小声问，像等评分。
“嗯，行。”白昭随口应，心思还在短信上。修理厂……得赶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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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酒店。
陆绻言冲完澡，头发湿漉。只开小台灯。昏黄光线下，他脸上那点怯懦没了影。
坐桌边，面前摊开超薄加密平板。屏幕幽光映着他没表情的脸，桃花眼沉静锐利。
屏幕上是并排的银行流水。一份林琛的隐秘账户，另一份……是前几天“先生”让他抹掉那油腻男（王总）的下线账户。
手指快速滑动比对。密密麻麻的流水。目光锁死几个时间点和金额。
流水：三个月前，林琛账户分三次，每次50万刀，进海外空壳A。一周后，空壳A拆150万刀，进王总下线控制的皮包B、C、D。再过三天，B、C、D等额资金进王总海外私户。
陆绻言嘴角扯了下。洗钱。林琛的钱，经王总线海外转一圈，变“干净”。这俩是绑死的蚂蚱。
指尖敲几下，截取关键关联流水，加密存好。证据链又扣上一环。
退出流水，点开加密通讯。联系人只有一个：【鼹鼠】。
快速输入：
【查林琛国内网。重点：城西‘速风’赛车修理厂。有无异常人或安插。白昭相关。急。】
发送，状态【已加密】。
做完，靠回椅背，拿起桌上那个小金属赛车挂件——白昭钥匙链上顺的。冰凉贴指尖。
想起白天片场，白昭扣他手腕那瞬的温热。也想起那条让白昭变脸的短信。
林琛的手，比他想的还长。白昭藏东西的地儿都摸到了？
把玩着小挂件，眼神在昏暗里晦暗不明。白老师……你藏的玩意儿，看来很要命啊。他轻嗤，指尖一弹，小赛车在桌面骨碌碌转几圈，稳稳停住，车头冲他。
不急。鱼，还在钩上。
---次日片场
拍一场室内戏。沈砚坐在办公桌后发火，苏言站在桌前挨训。
导演要个全景。白昭坐着，气场全开，台词喷火。陆绻言站着，头垂得很低，肩膀垮着，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像个做错事挨骂的高中生。
“Cut！”导演喊，“陆老师，你站直点！虽然挨骂，但别太塌着，苏言骨子里有倔劲儿，只是现在不敢露！”
陆绻言赶紧直起腰背，道歉：“对不起导演，我调整！”他这一站直，身高的存在感瞬间强了。宽肩长腿，比例极好。
白昭坐在老板椅里，正对台词本。陆绻言站直后，他需要稍微抬起眼才能对上对方的视线。这个细微的仰视角度，让白昭那冷脸训人的气场里，莫名掺进一丝不易察觉的……萌感？尤其当他因为台词需要皱眉时。
旁边一个年轻女场务小声跟同伴嘀咕：“妈呀，陆老师站起来好高……白老师坐着训他，明明该凶，我怎么觉得有点……可爱？”同伴赶紧捂她嘴。
再来一条。陆绻言站直了，但肩膀还是微微内收，头微低，眼神下垂，保持着苏言的卑微感。白昭火力全开地骂。
这次导演满意了。
休息时，白昭去倒水。饮水机有点高，他伸手按开关。
陆绻言正好在旁边，很自然地伸手：“白老师，我帮您。”他轻松按了下开关，热水流出。
白昭看了他一眼，没拒绝，接了水。“谢了。”
“应该的。”陆绻言笑笑，笑容干净，带着点讨好。他顺手也给自己接了杯水，低头喝水时，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光。
白昭端着水杯走开。脑子里却闪过刚才陆绻言轻松按开关的样子，还有他站直时……确实挺高的。
比自己高。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点莫名的不爽快，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甩甩头，把这无聊的念头抛开。高有什么用？还不是小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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