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凶得像要吃人，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白尊浦的衣领扯破：“我不管她是你妹妹还是谁，敢动我的人，我让你们付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代价！”

　　裴衍攥着白尊浦衣领的手青筋暴起，却还是强行压下滔天怒火，目光转向裴母，声音因极致的心疼而发颤：“幼幼她怎么样了？”

　　裴母抹了把眼角的泪，声音哽咽：“已经五个小时了，还在里面呢，流了好多血，被抬进来的时候，一遍遍喊疼，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听着都揪心......”

　　裴衍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眼底翻涌的戾气混着浓重的心疼，下颌线绷得快要断裂，指节泛白到极致——他的小姑娘，从来怕疼，却在里面受了这么大的罪。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一小时后，护士抱着两个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走出来，轻声报喜：“裴爷，恭喜，是对龙凤胎，宝宝都平安。”

　　裴衍周身的戾气未散，满眼腥红，目光掠过婴儿时毫无停留，死死盯着手术室大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大人怎么样？我的幼幼呢？”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受了重伤、喊了五个小时疼的小姑娘，此刻满心满眼，全是对她的牵挂与担忧。

　　护士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医生就匆匆跑出来，神色凝重：“不好！产妇突发大出血，急需O型血补充，家属里有O型血的吗？”

　　裴衍几乎是瞬间冲上前，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是！抽我的！”

　　他根本顾不上多想，拽着医生的白大褂就往采血室走，眼底只剩“救幼幼”的执念。

　　采血针插入血管时，他全程盯着血液流入血袋，面无表情，直到护士提醒已抽两千毫升、再抽会危及他自身，他才嘶哑着问：

　　“够了吗？不够再抽我的！” 此刻他满心都是姜幼，尽管他的身体素质高，也只想让她平安。

　　VIP病房里，仪器滴答声格外清晰。

裴衍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刚捐完两千毫升血），指尖轻轻握着姜幼约冰凉的手，目光寸步不离地黏在她脸上。

　　他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针孔，眼底满是化不开的疼惜与愧疚——是他没护好她，让她遭了这么大罪。

　　他俯身，温热的唇一遍遍落在她的额头、眉眼、手背，动作轻得怕惊扰了她，沙哑的嗓音裹着极致的温柔，一遍又一遍呼唤：

　　“幼幼，醒醒...我回来了。”

　　“幼幼，看看我好不好？”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快睁眼看看我。”

　　这份爱具象成满心满眼的亏欠，他守在病床前，不吃不喝不睡，吻与呼唤从未停歇，只求她能快点回应他。

　　病床上的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眼皮重得像粘了蜜蜡，姜幼费了好大劲才掀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裴衍那张布满红血丝的俊脸——胡茬冒了青，眼底是掩不住的憔悴，可那双眼睛里的焦急与担忧，却浓得化不开。

　　她喉咙干涩得发疼，刚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