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其他11个哥而言，李知勋真是李灿接触的比较少的哥哥，而且相比之下，自己也算很会表达自己的人了。认识了这么多年，李灿的确特别尊重他，他也明白在李知勋的每一句玩笑话下的真实意义，大概就是对弟弟的疼爱。他知道他哥一直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不过偶尔也想在他口中听到“我爱你”这样的字眼。

只是出于一些难以言表的私心而已。

听不到也没关系。

能见到他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总是那么几个地方。练舞室，宇宙工厂，录音室，摄影棚。偶尔也想在别的地方，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多看看哥啊。

偶尔也想看看哥满富生机活力的模样。

看看他幸福的笑容。

不知不觉来到宇宙工厂楼下。那里还亮着微弱的光，像是，像是为自己留着的一样。随即他又笑，笑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上去看看吧。

李灿犹豫地敲响房门，不多时门就开了。

“Dino？”

“哥。”喉头艰涩。他突然很想哭，“怎么还没回家。”

“先进来吧。”李知勋看出来灿似乎心情不好，难得没有呛几句，将他迎进来后轻轻把门关上，转过身却发现李灿依旧站在他的身后。

“怎么了？喝酒了吗？”

“没有。”只是想见你。

李灿依旧倔强的站在那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李知勋叹口气，半拉半推地把李灿拉到沙发上。

“没什么要紧事就在这等着吧。”说罢，又回到电脑桌前继续工作。

还是个孩子啊，还是跟之前一样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至少知道找哥哥了，有进步。

他突然来了灵感，键盘也是越敲越快。

“灿呐。”

瘫在沙发上专心看着李知勋背影的李灿猛地坐起身来，揉揉瞪了过久而酸涩的眼。

“怎么了哥。”

“要不要跟我一起录这首歌的导唱。”

其实这首歌只是即兴而作，李知勋也没有把这曲子给其他人听的想法，只是，只是刚好李灿在所以。

就是这样。他一遍遍对自己说。

那是首情歌，李灿翻看了歌词很快便反应过来。

哥怎么突然写情歌，最近团队也没有出新歌的打算啊。

他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不想也不愿戳破那个梦。他头一次有点退缩，就这样浸在梦里好了。

哪怕一辈子都无法言说。

总比再也无法做朋友好得多。

他坐在李知勋常坐的位置上，看他熟练的唱着不熟悉的歌，那眉眼透露出的温和。他在唱歌是总是这样的。

你的笑容向我透露出爱意

李知勋看向李灿，最后的歌词是一段内心剖白。他们视线交揉，李灿突然觉得他似乎是在与自己对话，告诉自己他心中同样纠结的交缠的爱。

你是我无边梦境里永恒的记忆

他难得见到满眼含泪的李知勋

你是我世界里默然的遗迹

或许是与这首歌的歌词共情了而已

“哥。”李灿伸手想抹泪，却又收回手，把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没事，你录吧”

这首歌录得格外顺利，不过唱着唱着，他便理解刚刚李知勋的心情了。他也有点想哭。

今天眼泪怎么格外的多。

曲罢，两人都没说话。过了很久，李知勋开口，声音微哑:“回家吧。”

“一起回去吧，哥。”

“嗯。”

宿舍不算很远，他们带着压住眼眸的帽子，还有黑口罩，安安静静地走着。

李知勋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事，曾经身旁的人还比自己矮些，双眼还总是亮晶晶的。他总是那样，好像一切困难都无法将他打倒，哪怕遍体鳞伤，也只是安静的舔舐伤口。

虽然在外人看来，李知勋似乎远没有其他哥哥那般关心他，但其实李知勋偶尔也会羡慕权顺荣等人，羡慕他们能够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偶尔也会想要给灿一个拥抱，想要告诉他自己的所思所想，不过他始终迈不出那一步，他有点怀念在曾经床位紧挨着的那段时间里每每醒来紧贴在一起，不是不喜欢肢体接触吗？他笑自己，为什么总会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一些不为人知隐藏在友情之下的东西。

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我爱你这种话，玩笑似的听过很多遍，但他偶尔也会幻想，认真看着他认真的说出我爱你的李灿。

印象中，他总是在笑着的，被夸奖，被无视，被攻击，在快乐时，在委屈时，在无措时。笑好像成为了粘在他脸上抹不掉的疤。

希望他可以尽情的展示他的喜怒哀乐，至少在我目前。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走着，好像融入晚风。

灿呐

有多久没有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了。

李灿看向李知勋的侧脸。

我们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

是为什么呢。

好像从某一天起，他慢慢安静下来了，慢慢的，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活泼了。

心脏突然跃动起痛意。

他到底承受了多大压力啊。

小小的身躯却撑起了那么多。

李灿突然很想拥抱一下他。

“哥”

他有些僵硬地凑上去，双手环住李知勋。他害怕被推开。

风有些冷。

李知勋的手迟疑的落在李灿的后背，接着便听见抽噎声。

“dino？怎么了”

“没事，哥。”李灿埋在他的颈窝，“让我多抱一会吧。”

什么啊，这里可是大街上，万一有狗仔怎么办。

他一边埋怨似的想着，手却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听着他接连不断的抽泣。

“哥。”

“我爱你。”

李知勋刚准备回话便卡了壳，他无法辨别这份突如其来的表白是出于何故，只能淡淡的笑：“嗯。”

“我是认真的，哥。”

“我喜欢你。”

声音闷闷的，抱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就豁出去吧。他想。哪怕…

风吹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刺骨，刺激着迟钝的脑神经。李知勋终于感觉有些清醒了。

“…灿呐，眼泪和鼻涕全蹭我衣服上了。”

他扶正李灿的脸，用手擦拭着他的泪。

“回家吧。”他轻轻拉上灿的手，那双小小的手依旧如此温暖。

灿读懂了这个动作，跟上脚步，又扣上五指。

“知勋呐，你刚刚也哭了吧。”

“……叫哥。”

“还有…那首歌，我没打算给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