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妍的呼吸急促。她看着那个男人，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和楚烬一模一样，但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
“欢迎回家。”那人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机械。
林梦妍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墙壁挡住。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刚刚那一枪，明明已经扣下扳机，却鬼使神差地打偏了。楚烬站在她面前，手悄悄握紧武器，身体绷得极紧，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这次，”他低声说，“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那人没有理会他，径直朝林梦妍走来。步伐沉稳，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协议已经启动。”他说，“你体内的融合进度已经完成89%。剩下的11%，需要你亲自完成。”
林梦妍咬紧牙关：“我不认识你，也从没答应过什么协议。”
那人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你不记得了？”他问，“还是……他把你改得太彻底？”
楚烬冷笑一声：“少废话。她不是你们的容器，也不是你的工具。”
那人看向他，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以为你能护住她？你以为你配拥有她？”
林梦妍皱眉：“你们到底是谁？”
那人缓缓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道幽蓝色的光纹，与楚烬手臂上的异能印记极为相似。
“我是他的本体。”他说，“也是意志继承程序的核心执行者——07号实验体，代号‘烬’。”
空气仿佛凝固。
林梦妍怔住了。
楚烬冷笑：“别听他胡扯。他是失败品。”
“失败？”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是你被情感污染了，才成了失败的那个。”
林梦妍的心跳加快。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另一个楚烬？”她低声问。
那人点头：“是的。真正的楚烬。”
楚烬猛地挡在她面前：“别听他的。他只是个复制体。”
“可我才是完整的。”那人语气平静，“而你……已经被她改变了。”
林梦妍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眼前两人，一个站在她身边，气息凌乱却坚定；另一个站在她对面，冷静而陌生，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们……到底谁才是真的？”她问。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
一道蓝光在他指尖凝聚，空气瞬间变得沉重。
“现在，该结束了。”他说。
下一秒，他出手。
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
楚烬几乎是本能地扑过来，将林梦妍推开。
“砰！”
能量光束擦过楚烬肩膀，炸开一块墙壁，火星四溅。
“快跑！”楚烬大吼。
林梦妍踉跄着站稳，正要冲过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得更远。
是白夜。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浑身湿透，手里握着一把能量步枪。
“你来干什么？”楚烬怒吼。
“来救你们。”白夜冷冷回了一句，抬枪对准那个“真正的楚烬”。
那人没有躲，反而笑了：“你也不过是个残次品。”
白夜眉头一皱，扣动扳机。
“轰！”
能量弹射出，却在半空中被对方随手击碎。
林梦妍瞳孔一缩。
那人的速度太快了。
他闪现到白夜身后，手掌按在他的后颈。
白夜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僵住。
“别动。”那人低声道，“你体内也有我的基因。”
白夜咬牙挣扎，却无法动弹。
林梦妍心一沉。
“放开他！”她怒吼，举起枪。
那人转头看她，眼神依旧冰冷。
“你还不明白吗？”他问，“你体内的基因，是我和楚烬的融合体。你是我们的延续，是我们意志的继承者。你不属于你自己。”
林梦妍的手在颤抖。
“你们这些人……到底想把我当成什么？”她咬牙切齿，“我不是你们的容器，不是你们的工具，不是你们的试验品！”
那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和他，真的很像。”
“闭嘴！”她怒吼，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出，却被那人轻松避开。
楚烬趁机冲上前，拳头裹挟着暗红色火焰，狠狠砸向他胸口。
“轰！”
火光炸裂，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那人被震退几步，胸口焦黑，却没有倒下。
“你还真敢打我。”他冷笑。
“我早就不怕你了。”楚烬咬牙，眼神凶狠，“从她出现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你制造出来的怪物。”
那人眯起眼：“你真的以为，你能摆脱宿命？”
“宿命？”楚烬嗤笑，“我只相信她。”
那人目光落在林梦妍身上，忽然轻声问：“你也这样认为？”
林梦妍没有回答。
她看着楚烬，看着他受伤的肩膀，看着他眼里的执着和疯狂。
她忽然意识到，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他是真是假，楚烬都是那个一次次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枪。
“我选择他。”她说，“哪怕他疯了，我也选他。”
那人脸色微变。
“你确定？”他问。
林梦妍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透空气，直奔那人额头。
他抬手格挡，却被震得后退几步。
“你疯了。”他低声说。
“是。”她冷冷道，“我选疯子。”
那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有趣。”他说，“看来你们两个，都比我想象中更难控制。”
他缓缓后退，身影渐渐模糊。
“但游戏还没结束。”他最后看了楚烬一眼，“你会回来的。你们终究会明白，你们逃不掉。”
说完，他化作一缕蓝光，消失在空气中。
警报依旧在响，整个基地在震动。
白夜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你还好吗？”林梦妍扶住他。
他点点头：“没事……只是有点脱力。”
楚烬靠在墙边，肩上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却依旧触目惊心。
林梦妍看着他，心里一阵难受。
“你为什么不躲？”她低声问。
他笑了：“我为什么要躲？我只是想保护你。”
她咬唇：“你总是这样……明明可以避开，却非要硬扛。”
“因为我怕你受伤。”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宁愿自己疼，也不想看你流一滴血。”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你这个疯子……”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不是说，你选疯子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笑声混着泪水，在这破败的基地里，格外真实。
“走吧。”她拉住他的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点头，握紧她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
白夜撑着墙壁站起来，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你们……打算去哪？”
林梦妍望向远方，眼神坚定。
“回家。”
林梦妍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空气里残留着火药的味道。基地的警报声依旧刺耳，墙上的裂缝不断蔓延，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回家？”白夜忽然笑了一声，“你们真的以为，能逃得掉？”
楚烬皱眉：“你什么意思？”
白夜缓缓站直身体，刚才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眼神却变得陌生而冰冷。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他轻声说，“你以为我真的是来救你们的？”
林梦妍心头一紧。
“白夜，你……”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和“烬”一模一样的幽蓝光纹。
“我也是他们的人。”他说，“从一开始就是。”
楚烬猛地将林梦妍拉到身后，身体再次绷紧。
“你早就被控制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怒意。
“不是控制。”白夜平静地说，“是选择。我们都知道，她迟早会觉醒。只是没想到，她会选择你。”
林梦妍咬牙：“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白夜看着她，“重要的是，你体内融合的基因正在觉醒。再过不久，你会明白，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闭嘴！”她怒吼，“我不想知道什么基因、什么觉醒！我只是想活下去！”
白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冰冷。
“你以为你现在活着？”他问，“你以为你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楚烬冷笑：“那你来动手试试看。”
白夜没有动，只是缓缓抬起手。
一道蓝光在他掌心凝聚。
“我不是来杀你们的。”他说，“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林梦妍问。
“你是否真的……选择了他。”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猛然一翻。
蓝光直奔林梦妍胸口。
楚烬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挡在她面前。
“轰！”
冲击力将两人掀翻在地。
林梦妍摔在楚烬怀里，胸口一阵闷痛，却没受伤。
白夜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看来……是真的。”他低声说。
“你疯了吗？”楚烬怒吼，撑起身子。
“我只是……想确认。”白夜缓缓收回手，“既然你选择了他，那我也只能……放手。”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林梦妍喊住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些？”
白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曾经也……有过选择。”他说，“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完，他消失在黑暗中。
警报声忽然戛然而止。
整个基地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梦妍喘着气，心跳剧烈。
“他……到底想干什么？”
楚烬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们得走了。”他说，“这里不安全。”
“可是……”
“别可是了。”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刚才那一击，是他放水了。他想告诉我们什么，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林梦妍沉默片刻，点头：“好。”
他们搀扶着走出基地，外面的夜色浓得化不开，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味道。
远处，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路边。
车灯亮起，照出前方一条蜿蜒的小路。
林梦妍望着车灯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那辆车……是谁的？”
楚烬眯起眼：“不知道。但我们没别的选择了。”
她点点头，跟着他朝车子走去。
就在他们靠近的一瞬间，副驾驶的窗户缓缓降下。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黑暗中。
林梦妍瞳孔骤缩。
“你怎么……”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说过，游戏还没结束。”
“你是……烬？”她脱口而出。
那人摇头：“不，我是……另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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