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哥哥觉得我很可爱
沈白刚把篮球往地上拍了两下，余光瞥见我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脚步猛地顿住。浅黄色的小熊短袖被风掀得轻轻鼓起来，我正低头扯被风吹乱的袖口，露出的半截脖颈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喂，欲欲。”沈白突然扬声喊，故意把声音吊得高高的，引得旁边几个打球的男生都看过去。他抱着球慢悠悠走过去，在我面前站定，视线从那圆滚滚的小熊脑袋滑到我泛红的耳尖，突然伸手捏住短袖下摆往上提了提，“穿成这样敢出来晃？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我家没断奶的？”
我被拽得踉跄了下，抬手拍开他的手，脸颊气得鼓鼓的：“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沈白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指腹故意蹭过我的耳垂，“这么嫩的小熊，被人拐走了怎么办？”他说着，故意往我耳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戏谑的气音，“还是说……就盼着谁来把你牵走啊？”
我被他说得脖子都红了，攥着拳头往他胳膊上捶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挠痒。“你胡说什么！”
他却笑得更厉害，干脆伸手把我往怀里带了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脸红成这样，是被我说中了？”他指尖故意在小熊图案的肚子上戳了戳，“再瞪？再瞪就把你这件衣服扒下来，挂篮球架上当靶子。”
话虽狠，手上的力道却松了，反而轻轻捏了捏我的后颈，像逗弄一只炸毛的小猫。
我被他逗得眼眶都有点发红，攥着拳头往他后背又捶了两下，力道还是轻飘飘的：“你才没断奶！你全家都没断奶！”
沈白低笑着躲，胳膊却圈得更紧，故意把下巴搁在我发顶蹭了蹭，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哟，还学会顶嘴了？”他伸手捏了捏我鼓起来的脸颊，指腹碾过那点柔软的肉，“穿成这样跟我去打球，要是被我们班那帮人看到，指不定怎么起哄——到时候喊你‘小熊弟弟’，看你害不害臊。”
“我才不去！”我挣开他的胳膊，往后退了半步，抱着胳膊瞪他，浅黄色的小熊图案在胸前起伏，“我跟西鹤去小卖部。”
他挑眉，视线扫过不远处正等着的男生，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拽，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它有什么好？”他故意扬高声音，确保对方能听见，“小卖部的冰糕有我带的橘子汽水甜？”说着从校服口袋里摸出瓶冰镇的汽水，“啪”地拧开瓶盖往我面前递，瓶身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凉得我瑟缩了一下。
“你喝我的，就得当我球搭子。”沈白晃了晃汽水瓶，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不然……”他故意拖长调子，伸手又要去扯我的衣角，“我就把你这件小熊衣服的领口再扯大点儿。”
我被他气得跺脚，却在看到汽水瓶口冒出来的白气时，喉结悄悄动了动。最终还是别扭地接过汽水，小口抿了一口，声音闷闷的：“就一局。”
他笑得露出虎牙，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乖。”
傍晚的霞光漫进阳台时，沈白才带着一身汗味从球场回来。我刚洗完澡，穿着松垮的白色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擦头发，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晕开一小片深色。
“小没良心的，跑这么快。”他把篮球往墙角一扔，几步凑到沙发边，带着汗味的手掌故意往我脸上扇了扇。
我嫌弃地往旁边躲，举着毛巾拍开他的手：“一身汗臭，离我远点。”
他低笑一声，没应声，转身去冲澡。等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我已经窝在沙发角看动画片，怀里抱着个抱枕，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落在我脸上，把他刚洗过澡的红晕衬得格外软。他走过去，没像往常一样抢遥控器，反而在他身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耳垂。我没回头 他笑了笑，突然倾身靠近，在我发顶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带着洗发水的薄荷味，混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气息。
“小熊衣服挺好看的。”他蹭了蹭我的头发，声音低得像叹息，“下次……只穿给我看。”
弟弟的动作猛地顿住，手里的抱枕差点掉下去。过了几秒，他才闷闷地“不…不行”了一声，把脸往抱枕里埋得更深了些，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落地灯的光晕里，哥哥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嘴角弯起个藏不住的笑。
深夜的客厅只剩下冰箱制冷的低鸣，沈白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指尖划过枕头旁的空位——以前我总爱赖在他房间，说怕黑。
他盯着天花板数到第三十下，终究还是悄声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廊的夜灯泛着淡橘色的光，照得我房间的门缝也暖融融的。
轻轻转开把手，门轴“咔”地响了一声，他屏住呼吸顿在原地。床上的人没动，呼吸均匀得像揉碎的月光。
我侧躺着，被子被踢到腰际，露出的后颈在微光里白得透明。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床边看了很久，看他微蹙的眉头，看他无意识咂嘴的小动作，像在看一件稀有的珍宝。
空气里飘着我常用的薰衣草洗衣液味，混着少年人干净的气息，勾得人心里发涨。他的喉结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倾身，在他露出来的肩膀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像蝴蝶停落又飞走。
沈欲似乎被痒到，往被子里缩了缩。他立刻退开，指尖轻轻替他把被子拉到肩头，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爱捉弄人的模样。
他在床边又站了会儿，才转身踮着脚离开，关门时特意留了道缝，好让那点橘色的光继续落在弟弟枕边。回到房间躺回床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触到的、属于我的温度，他把脸埋进枕头，嘴角悄悄扬起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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