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事件过去半月,哪都通总部的戒备仍未松懈。张楚岚攥着各地异人据点的受损报告,指尖在“多地出现傀儡残骸”的字样上反复摩挲——曲彤带走玉牌后如同人间蒸发,可那些散落的线索,总让他觉得对方在暗处盯着他们,像等待猎物松懈的毒蛇。
转眼到了中元节,傍晚的风裹着纸钱灰掠过总部院墙,冯宝宝蹲在院子里,把早上买的桂花糕摆成小堆,面前放着两个空碗。“给没名字的人也留一块。”她抬头看张楚岚,手里还捏着半张没烧完的黄纸,纸角被风吹得飘起来,蹭上她沾了泥土的指尖。张楚岚没说话,蹲下来帮她把纸叠整齐,火光映着两人的脸,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暖意。
可这暖意没持续多久,仓库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张楚岚猛地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那边跑,冯宝宝紧随其后,指尖已经凝起了炁。推开仓库门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原本空荡荡的货架旁,竟凭空多了一圈白幡,幡面上用朱砂画着和玉牌上相似的古纹,正随着气流轻轻晃动。而白幡中央,赫然摆着一个熟悉的木盒,正是装过玉牌的那个。
“别碰!”张楚岚一把拉住要上前的冯宝宝。话音刚落,木盒“咔嗒”一声弹开,里面没有玉牌,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曲彤的字迹:“中元节,该还的,总要还。”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徐三拿着对讲机冲进来,声音发颤:“不好了!附近的居民……还有几个巡逻的同事,突然像被控制了一样,朝着总部冲过来了!”张楚岚跑到窗边,只见夜色里,数十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眼神空洞,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而他们的领口处,都别着一枚小小的、用草绳编的玉牌形状挂饰。
“是傀儡术,比之前的更阴毒。”冯宝宝盯着那些人影,指尖的炁凝得更实,“他们的炁被锁住了,像被抽走了魂。”张楚岚咬了咬牙,刚要下令让手下戒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也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楚岚!我算到了!曲彤在利用中元节的阴气……她想借那些人的魂,激活玉牌里的东西!你赶紧去后山的乱葬岗,她的阵眼在那儿!”
挂了电话,张楚岚和冯宝宝立刻往后山赶。山路两旁的树林里,不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暗处跟着他们。快到乱葬岗时,冯宝宝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有光。”张楚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乱葬岗中央的老槐树下,曲彤正站在一个用鲜血画的阵里,手里高举着玉牌,玉牌的光芒比上次更盛,甚至映得周围的墓碑都泛着红光。而阵的四周,绑着几个被昏迷的异人,正是之前被“控制”的巡逻同事。
“张楚岚,你来得正好。”曲彤转过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这中元节的阴气,加上异人的魂,正好能解开玉牌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冯宝宝的身世吗?今天,我就让你看个明白!”她说着,就要将玉牌按进阵眼。冯宝宝猛地冲上去,炁化作利刃朝着曲彤劈去,可就在这时,阵里突然升起一道光墙,将她弹了回来。
“没用的。”曲彤冷笑,“这阵是用上古秘术布的,除非……”她的话没说完,王也突然从空中落下,手里的罗盘飞速转动,“除非破了你的阵眼!”他说着,将罗盘往地上一摔,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老槐树的树根,“炁都聚在这儿,毁了它!”张楚岚立刻反应过来,施展出雷法,一道白色的雷电朝着树根轰去。
“不!”曲彤尖叫着想要阻拦,可已经晚了。树根被雷电击中的瞬间,阵里的红光突然黯淡下去,光墙也随之消失。冯宝宝趁机冲上前,一把抓住曲彤的手腕,就要夺下玉牌。可曲彤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手心划去,鲜血滴在玉牌上,玉牌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张楚岚只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再睁开眼时,竟看到了一片熟悉的白茫茫山谷——和之前感应玉牌时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那个穿着古装的女人抱着婴儿,背后追着一群黑衣人。可这次,画面更清晰了,他看到女人将婴儿放进一个木盒,盒子上刻着的,正是冯宝宝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吊坠的图案。而女人转身时,张楚岚看清了她的脸——和冯宝宝长得一模一样!
“这……这是……”张楚岚震惊得说不出话。就在这时,画面突然破碎,他回到了乱葬岗。曲彤倒在地上,玉牌滚落在一旁,而冯宝宝正蹲在地上,盯着玉牌发呆,眼里满是迷茫。“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她轻声说,伸手去碰玉牌,玉牌的光芒渐渐收敛,最后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佩。
张楚岚走过去,蹲在冯宝宝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夜色里,红月早已消失,只剩下一轮普通的明月挂在天上。徐三带着手下赶来,将曲彤制服,而那些被控制的人,也渐渐恢复了意识。王也捡起地上的罗盘,叹了口气:“虽然没完全解开秘密,但至少……暂时安全了。”
冯宝宝抬头看张楚岚,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楚岚,我好像知道我是谁了。”张楚岚笑了笑,帮她拂去脸上的灰尘:“没关系,不管你是谁,我都会陪着你。”中元节的风依旧吹着,可这一次,没有了寒意,只剩下彼此手心传来的温度。他们都知道,虽然曲彤被制服了,但玉牌的秘密、冯宝宝的身世,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还没结束。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