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石阶时，宝宝举着桃木星星木牌在前头跑，光斑在草叶上跳着舞，把沾着光屑的露水晃成细碎的星。王也提着竹篮跟在后头，篮子里的野枣壳还留着淡淡的暖光，是昨夜甜汤熬透后剩下的，壳上的纹路被光浸得软软的，像藏着没说尽的甜。

路过老槐树时，那棵昨夜冒出来的绿芽已经长高一截，芽尖的星纹在风里轻轻颤，沾着的光珠顺着茎秆往下滑，滴在泥土里，立刻又冒出两三棵更小的绿芽，叶片卷着光屑，一展开就亮闪闪的。树洞前的干草被拢得整整齐齐，小刺猬的尖刺在晨光里泛着浅棕，见人来，竟从草堆里拱出颗圆滚滚的野枣，枣皮上还沾着几根干草，光从枣肉里透出来，把刺猬的鼻尖染成暖融融的粉。“它真的在等我们！”宝宝蹲下来，木牌的光斑落在刺猬背上，光珠“叮叮”地从刺尖滚下来，掉进泥土里，绿芽又“蹭”地蹿高半寸。

往山林深处走，光屑越来越密，草叶间藏着昨夜小雀儿叼过的野枣核，核上的暖光混着晨光，把泥土都染得甜甜的。宝宝忽然停住脚，木牌的星纹猛地亮起来，光斑往一棵矮树丛里钻——树丛下的枯叶堆里，藏着一窝圆滚滚的野枣，比窗台结的更大些，枣皮上沾着细碎的绒毛，光从枣缝里渗出来，在枯叶上织成小小的光网，网住几只蜷着的七星瓢虫，虫壳上的斑点都被染成暖黄色。

“是星星找到的新甜！”宝宝伸手去摘，指尖刚碰到枣子，光网里的瓢虫就振着翅膀飞起来，翅膀上的光屑纷纷扬扬落在枣上，野枣的光立刻亮了三分，连空气里都飘起淡淡的蜜香。王也把枣子放进竹篮，指尖碰到枣皮的瞬间，像触到了晒暖的棉絮，软乎乎的暖从指尖漫到心里，篮子底的野枣壳轻轻晃了晃，竟滚出颗细沙似的光珠，落在泥土里，立刻长出丛小小的三叶草，每片叶子上都顶着星纹。

日头爬到树梢时，竹篮已经装了半篮野枣，光把篮子映得透亮，像盛着一篮会发光的甜。宝宝坐在石头上啃枣，桃木星星木牌放在腿边，星纹的光和枣肉的光缠在一起，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小小的暖光斑。王也正往篮子里铺干草，忽然听见“扑棱棱”的翅膀声，抬头见那只带斑的小雀儿又飞回来，这次嘴里没叼枣核，反倒落下根羽毛，羽毛尖沾着光屑，轻轻落在宝宝的木牌上，星纹顿时亮得晃眼。

光斑顺着羽毛的方向往山涧去，涧水清清的，水底的卵石上竟也沾着光屑，被水流晃得明明灭灭。小雀儿落在涧边的石头上，歪头对着水面啄了啄，水里立刻浮起串光珠，顺着水流往下游漂，漂过一块圆石时，石缝里突然钻出条小鱼，鱼鳍一摆，光珠就粘在鳍上，游起来像拖着串会发光的银线。

“要把光珠带回家吗？”宝宝捧着木牌蹲在涧边，光斑落在水面上，光珠就顺着光斑往岸边漂，像一群追着星星的小鱼。王也笑着摇头，把刚摘的野枣往水里丢了颗，枣子在水面转了个圈，光屑融进水里，顿时漾开一圈甜香，引得小鱼都围过来，在光里吐着泡泡，泡泡破时，溅起的水珠都带着暖光。

傍晚回家时，竹篮里的野枣堆成了小山，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把归途的草叶都染成暖黄色。路过树洞，小刺猬正趴在新长的绿芽旁打盹，肚皮上的光珠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旁边摆着几颗圆滚滚的橡果，橡果壳上沾着光屑，想来是它攒下的“谢礼”。宝宝把一颗最大的野枣放在刺猬身边，木牌的光斑在它鼻尖晃了晃，刺猬“哼唧”一声翻了个身，肚皮上的光珠滚下来，刚好落在绿芽上，芽尖立刻又冒出片新叶，叶纹里藏着小小的星。

晚饭的甜汤里加了新摘的野枣，陶罐咕嘟咕嘟响时，光从罐口漫出来，和灶房的烟火缠在一起，连烟囱里飘出的烟都带着甜暖的光。宝宝把桃木星星木牌挂在灶边的墙上，星纹的光落在汤里，光珠就在甜汤里打着转，“今天的甜比昨天更软呢。”宝宝舀起一勺，光珠顺着勺子滑进嘴里，睫毛上立刻沾了层新的光屑。

睡前去窗台摆野枣，发现竹盘里多了颗圆橡果，是小刺猬悄悄送来的，橡果壳上的光屑和野枣的暖光混在一起，把窗台照得比昨夜更亮些。王也给宝宝盖被子时，见木牌的星纹正和宝宝睫毛上的光屑轻轻碰，像在说悄悄话，梦里的甜香又漫了上来，这次梦见小刺猬背着橡果和野枣在光里跑，绿芽长成了小树，树上结满了带星纹的野枣，风一吹，光珠就“哗啦啦”落下来，在地上铺成甜甜的光毯。

第二天清晨推开窗，晨光里的窗台摆着串野枣核，是小雀儿一粒粒叼来的，核上的暖光串成小小的项链，挂在老槐树的枝丫上。树下的绿芽已经长成半尺高的小苗，叶片上的光珠滚来滚去，滴下的露水落在泥土里，又冒出片小小的绿，这次的新芽尖顶着的不是星纹，是颗小小的野枣形状，在风里晃出甜甜的影。

“星星说，甜会越长越多的。”宝宝举着木牌跑向山林，光斑在晨光里铺得更远，路边的三叶草已经开了小小的白花，花瓣上的光屑被风吹得飘起来，像跟着他们往深处去的甜，一路撒，一路长，把整座山都染成了暖融融的甜。

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