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色盟约

《暗夜边界》第二章：血色盟约

　　消防栓的水柱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银弧，林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掌心的存储卡边缘还残留着体温。他盯着巷口那道逐渐被水雾吞没的黑影，越野车的远光灯穿透雨幕，在积水中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站住！"警笛声刺破雨夜，红蓝警灯在巷口交错闪烁。林深下意识后退，后腰的伤口撞上消防栓铁管，温热的血顺着金属缝隙渗进下水道。

　　黑色越野车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林深瞥见车窗后闪过的黑影——是雇佣兵的冲锋衣！他转身冲进岔路，运动鞋踩过积水溅起一人高的水花。身后的枪声在雨幕中炸响，子弹击中广告牌迸出火花，飞溅的碎片划破他的手臂。

　　"该死！"

　　林深拐进一条狭窄的居民巷，两侧晾衣绳上的衬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贴着墙根疾奔，血腥味在雨中愈发浓烈。转角处突然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他本能地挥拳，却被对方牢牢扣住手腕。

　　"安静。"低沉的嗓音带着血腥气，林深抬头看见那双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男人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连帽衫前襟已被染成暗红。

　　两辆越野车堵死了巷口，车灯将两人笼罩在刺目的光晕里。林深感觉有硬物抵住自己后腰——是男人的匕首。

　　"现在相信我是来救你的了？"男人贴着他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数到三，往左跳。"

　　林深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突然发力将他推向左侧。身体腾空的瞬间，他看见越野车顶棚闪过一道银光——是狙击枪的反光！

　　"砰！"

　　子弹擦着耳际掠过，林深重重摔进垃圾桶堆成的掩体后。腐烂的菜叶和馊水味扑面而来，他抬头看见男人单膝跪在积水里，手中的匕首正精准地钉入车胎。刺耳的漏气声中，越野车歪斜着撞向围墙。

　　"跑！"男人拽起他的胳膊，染血的手掌在雨水中格外灼热。林深踉跄着跟上，拐过下一个路口时，他突然瞥见男人后颈浮现出诡异的蛇形纹身——那图案，与存储卡边缘的刻痕一模一样。

　　警笛声越来越近，两人钻进一家废弃的24小时便利店。林深反手插上门闩，冷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货架上的泡面包装被雨水泡得发胀，散发出酸腐的气味。

　　"你到底是谁。"林深将U盘拍在收银台上，金属外壳上还沾着他的血，"那些人为什么追杀我？"

　　男人扯开被血浸透的衣领，伤口处的肌肉不正常地抽搐着。他抓起柜台上的急救包，撕开创可贴的动作带着军人的利落："陆沉。"他抬头时，琥珀色瞳孔在冷光下泛着野兽般的光泽，"至于原因......"他指了指林深手中的U盘，"你比我更清楚那里面是什么。"

　　林深突然想起三天前的雨夜。跨江大桥上，那辆黑色轿车撞开护栏时，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攥着他的手腕，鲜血染红了她颈间的蛇形吊坠——和陆沉锁骨下的纹身如出一辙。

　　"苏晚？"林深声音发颤，"她是你妹妹？"

　　陆沉扣动扳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急救包"啪"地掉在地上。他缓缓起身，身高差让林深不得不仰视那张布满血污的脸："三天前你出现在现场绝不是意外。"他逼近半步，阴影笼罩下来，"告诉我，她临死前交给你的到底是什么。"

　　警车在便利店外急刹，刺眼的探照灯穿透玻璃窗。林深感觉后背抵上了冰冷的货架，金属门闩在震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陆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伤口渗出新鲜血液，在收银台上洇开暗红的花。

　　"听着。"陆沉的声音压得极低，"存储卡里有他们跨国洗钱的账本，但真正致命的东西......"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在这里。苏晚用命换来的情报，足够掀翻整个东南亚地下网络。"

　　破门器撞击金属门的声音震耳欲聋。陆沉突然将林深推向仓库方向，自己却转身走向店门。林深在货架后抓住他的脚踝："你疯了吗？"

　　"闭眼。"陆沉反手扔来一个打火机，火焰在雨夜里划出橙红弧线，"数到三就跑。"

　　林深握紧打火机，看见陆沉从腰间抽出匕首。第一声枪响时，他闭上眼睛。爆炸的气浪掀翻货架，火光中他看见陆沉跃起的背影，像一头扑向猎物的雪豹。

　　"一......"

　　第二声枪响。

　　"二......"

　　玻璃碎片如雨坠落。

　　"三！"

　　林深撞开后门冲进雨夜，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他在巷口狂奔，掌心的打火机突然爆出火花——是陆沉塞给他的烟雾弹引线被点燃了。

　　浓烟中传来引擎轰鸣，林深回头看见那辆黑色越野车从火场冲出。车窗降下，陆沉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朝林深伸出沾血的手："上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划破夜空，林深纵身跃入副驾驶。后视镜里，警车的探照灯穿透浓烟，子弹击打车身的声响不绝于耳。

　　"抱紧。"陆沉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积水的路面甩出漂移轨迹。林深撞上安全气囊的瞬间，看见仪表盘下闪过幽蓝的光——是车载电脑正在破解存储卡密码。

　　"苏晚在哪？"林深攥紧安全带，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陆沉的侧脸在仪表盘蓝光中格外冷峻："死了。"他踩下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冲进雨幕，"但她的记忆......"突然一个急转弯，车身横滑着避开路障，"现在在你脑子里。"

　　林深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陆沉猛地拍下车载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文件名——《涅墨西斯计划》。

　　"欢迎加入游戏，合作者。"陆沉的笑声混着引擎轰鸣，"接下来，我们要让那些杂碎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