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清越的铃响,星砂护罩如潮水般退去。林轻鸢出现在暗门前,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将星钻牢牢握在手中。庞尊几乎是瞬间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又慌忙松开:"你受伤了?这血......"
"只是解开封印的代价。"她收回手时,星钻突然迸发刺目光芒,将众人笼罩在星云之中。毒夕绯警惕地后退半步,指尖毒雾却在星芒中化作齑粉:"这股力量......比灵犀之力更古老。"
颜爵摇着扇子上前,目光落在星钻上:"这不是传说中的星辰结晶吗?小丫头,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毒夕绯也凑过来,指尖毒雾刚接近星钻就消散无形:"难怪连我的毒都不敢靠近。"
情公主突然捂住嘴,大眼睛亮晶晶的:"哇!是星钻!情儿感觉到它里面藏着好多好多故事呢!"
水王子上前一步,他看向林轻鸢的眼神带着兄长般的关切,"你的仙力波动紊乱,先疗伤......”
林轻鸢握紧星钻,指缝间漏出细碎星光:"多谢,不过这颗星钻的力量太过强大,我需要时间慢慢融合。"她说话时,星钻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流星状光束直冲天花板,在吊灯水晶串间炸开璀璨花火。
庞尊急得周身电弧乱窜,伸手却又不敢触碰她:"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我......"
"不必了。"林轻鸢后退半步,星砂顺着她裙摆纹路爬上小腿,在脚踝处凝成流转的星环,"我自有安排。"她转身面向辛灵,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辛灵仙子,多谢你打开浮云楼。"
辛灵:"你自己小心。"一旁的罗丽突然挣脱王默怀抱,过来抱住她:"姐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林轻鸢目光扫过陈思思含泪的双眼、舒言紧攥的拳头,最后落在罗丽仰起的小脸上:"大家保重,等我融合星钻,再与你们并肩作战。"
庞尊下意识追出店门,霓虹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阿鸢!你要去哪?至少让我送你......"
林轻鸢驻足回眸,月光为她勾勒出朦胧的银边:"我需要回......一个安全的地方融合力量。"她没说星垣城堡的名字——那座万年前大战后自动封印的城堡,是她流落禁忌之地前的家,这件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直到不久前,才被叶罗丽战士们误打误撞解开了封印。
她刻意模糊的回答让庞尊脚步顿住,雷电在他发梢噼啪作响,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颜爵收扇上前,拍了拍庞尊僵硬的肩膀:"需要我们护送吗?"
"不用。"林轻鸢脚下星砂突然暴涨,化作巨大的星螺将她吞没。光芒散尽时,只留下几片悬浮的星砂,在夜风里划出转瞬即逝的轨迹。
庞尊怔怔望着空荡的街道,直到情公主拽住他衣角:"放心啦,阿鸢那么厉害!"他这才收回目光,却在转身时瞥见橱窗倒影——暗处有火焰闪过,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幻觉。
夜色渐深,娃娃店内的星砂慢慢归于平静,却没人注意到暗处有一抹的火焰悄然闪过。火燎耶隐在阴影中,望着林轻鸢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等你回来..."
星砂凝成的星螺破开云层时,林轻鸢怀中的云团突然吱吱叫起来:“主人!城堡的星灯全亮啦!”
她低头望去,星垣城堡正悬浮在淡紫色的星雾里,城墙镶嵌的星辰石如串联的萤火,从城门一直蔓延到最高的星塔。这是她解开自动封印后第二次回来,上次匆匆一瞥,此刻才看清万年前的细节——广场白玉砖上的星轨纹路被岁月磨得浅了,却在她落脚时泛起温热的光,像老友重逢时掌心的温度。
“吱呀——”厚重的城门缓缓敞开,长廊两侧的星石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流漫过墙壁上的壁画。云团顺着她的袖口蹿上肩头,小爪子指着其中一幅:“主人快看!这是你赖在星髓上不肯走的样子!”画中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蜷在巨大的星晶旁,裙摆上落着几片星叶,嘴角还沾着星砂——那是万年前的她,总爱偷溜到星塔顶层睡觉,被世王发现时还嘴硬说“星髓比床暖和”。
林轻鸢指尖抚过壁画上模糊的刻痕,忽然想起世王当时无奈又纵容的笑:“等你长大了,就把你每个样子都刻下来,省得你跑丢了找不到。”那时她不懂,为何这位十阶之首总对她格外耐心,此刻望着画中无忧无虑的自己,心口忽然泛起一阵酸楚——那些记忆里,禁忌之地的十阶仙子们从没有把她当外人,银尘会用尘埃给她堆小城堡,八风总卷着她在风里飞,连武神凌,都曾把画戟当玩具递到她手里……
“别发呆啦主人,星髓在催你呢!”云团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脸颊,拽着她往星塔走。
星塔顶层的星髓比记忆中更亮,巨大的晶石嵌在地面,内部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林轻鸢刚靠近,星髓便发出嗡鸣,无数星线从塔顶垂落,像等待主人已久的绸带。她褪去外裙盘膝坐下,将星钻按在眉心,轻声道:“开始吧。”
话音未落,整座城堡的星石同时爆发出强光。星线如活物般顺着经脉往里钻,星钻的力量比预想中更霸道,刚涌入体内便掀起惊涛骇浪,像有无数颗星星在血脉里炸开。林轻鸢忍不住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的冷汗不断滑落。
“主人!”云团急得在星台边转圈,小爪子攥着一颗世王送的进化晶石,“要不要用这个?世王大人说关键时刻能护你……”
“不用。”林轻鸢咬着牙摇头,指尖在星髓上划出复杂的星纹,“星钻认主,外力介入反而会乱了气息。”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沉入心神。
星力在体内渐渐温顺下来,与她的仙力交织成淡金色的光流。林轻鸢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在欢呼,仿佛干涸的土地遇上了甘霖。她下意识舒展四肢,却没发现自己的身形正在悄然变化——原本及腰的长发慢慢缩至齐肩,裙摆空荡荡地晃着,连指尖的弧度都变得稚嫩了些。
“咦?主人的衣服怎么变大了?”云团歪着头打量,忽然发现星台边缘的星镜里,映出的是个约莫六岁模样的小姑娘,正闭着眼坐在星髓中央,眉心的星钻印记亮得惊人。
林轻鸢对此毫无察觉。她的意识正沉浸在力量融合的快感中,星钻的光芒与星髓的光晕渐渐合一,整座城堡的星石都开始共鸣,连悬浮的星云都跟着流转加速。
星垣城堡里,星砂突然从地面涌出,在林轻鸢周身织成半透明的茧。星钻彻底融入她的眉心,只留下一枚流转的印记。她下意识抬手想拢一拢长发,却发现指尖触到的发梢短了许多——原本及腰的长发缩至齐肩,裙摆空荡荡地晃着,连指尖的弧度都变得圆滚滚的,带着未褪的婴儿肥。
她眸子里盛着整片星空的璀璨,却在看清自己的手时愣住了——那分明是双小姑娘的手,指尖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
“我……”她刚开口,就被自己软糯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向空荡荡的裙摆,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云团赶紧把星镜推到她面前:“主人你变小啦!好像……回到万年前刚进禁忌之地的时候了!”
林轻鸢凑过去一看,镜中映出个约莫六岁的小姑娘,眉心的星钻印记亮得惊人,身上的长裙松松垮垮地罩着,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盯着镜中稚嫩的自己,忽然想起星辰之力的融合会重塑身体,若是心神有破绽,可能会短暂退回最放松的年纪。她刚才一定是想到万年前被十阶仙子们宠着的日子,才不小心泄了心神。
“麻烦了。”她小声嘀咕。她试着调动仙力,指尖立刻涌起熟悉的星砂,流转自如,甚至比刚才更凝练——原来身体变小了,仙力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星钻的彻底融合,纯粹得像刚从星河里捞出来的。
“原来如此。”她弯了弯唇角,软糯的童音里透着笃定,“只是形态变了,仙力还是恢复到了充足的时候。”刚才还觉得麻烦,此刻倒觉得这样挺好,至少行动起来更灵活。
星砂在指尖凝成实质的刹那,林轻鸢忽然感觉到星钻深处传来两道截然不同的悸动——一道如白昼般炽烈,一道似长夜般静谧,像沉睡了万年的双生老友,终于在她力量归位时一同苏醒。
先是一道温润的流光从眉心窜出,在空中绕了三圈,最终落在她掌心。光芒散去时,一柄星木法杖静静躺着,杖身是月光染过的银白,布满了会呼吸的星轨纹路,顶端嵌着一块流转着银河的晶石,晶石两侧各悬着半轮星弧,合起来恰是一轮满月,正是她的本命法器呤霜杖。
“呤霜杖……”林轻鸢指尖抚过杖身。
第二道光化作一柄折扇,扇骨泛着星晶的冷光,扇面是深邃的夜空,缀满了星星,边缘锋利如刃,正是法器星澜幻月扇。
“你们终于醒了。”林轻鸢握住呤霜杖,杖身自动缩成适合她小手的尺寸,星澜幻月扇则轻盈地落在她掌心,扇面“唰”地展开时,竟带着破空的锐响,扇缘划过空气,连星台上的星砂都被割开一道细纹。万年前她封印力量时,这两件法器也随之沉睡,此刻星钻归位,它们便循着血脉苏醒,带着比以往更凌厉的气息。
云团吓得往后缩了缩:“这扇子好尖!”
“看来,是时候去帮忙了。”林轻鸢指尖抚过星澜法杖的杖身,星木的温润触感让她微微颔首:“先回去吧。”话音刚落,星澜法杖便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她的指尖融入体内,眉心的星钻印记轻轻闪烁了一下,像是法器归位的回应。
她转而握住星澜幻月扇,扇骨的星晶冷光与掌心的温度相触,竟泛起细碎的星芒。云团早已跳进她怀里,小爪子紧紧扒着她的衣领:“主人,我们真的不用法杖吗?”
“带着扇子就够了。”林轻鸢掂了掂手中的折扇,扇面的夜空星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流转,“灵犀之门能直达战场,快些出发。”
“叶罗丽魔法——灵犀之门!”
淡金色的光门在星台中央缓缓展开,门后隐约能看见人类世界的硝烟。林轻鸢握紧星澜幻月扇,她带着云团踏入灵犀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