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开启的刹那,腥甜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沈清欢踏入密室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九丈高的穹顶上,一幅巨大的星象图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流转着幽蓝微光,二十八星宿的位置被金线勾勒,而中央那枚血红色的"太岁"星位,正对应着地面上一口青铜棺椁。
"这是......"她指尖轻颤,腕间疤痕突然灼痛难忍。乳母枯槁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袖:"公主快看棺椁上的铭文!"
青铜棺椁表面刻满蝌蚪状的古老文字,在夜明珠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林晏离——此刻他已挣脱玄铁锁链,正踉跄着扑向棺椁:"不可能......这不可能......"
"铛!"
云昭的凤翎剑架在他颈间。镇北王阴沉着脸从暗门走出,手中提着滴血的夜枭首级:"沈临渊,你还有何话说?"
沈清欢猛然回头。林晏离——此刻应称他为沈临渊,他染血的脸上浮现出癫狂的笑容:"你们知道什么?先皇后根本不是中毒而亡!那杯毒酒......"他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与沈清欢腕间一模一样的凤凰疤痕,"是她亲手烙下的印记!"
密室骤然死寂。
沈清欢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壁。前世记忆如毒蛇般缠绕上来——母亲临终前颤抖着将玉珏塞给她时,脖颈后也有这样一道若隐若现的印记......
"二十年前。"镇北王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先帝病危,太子妃(先皇后)发现自己身怀龙嗣。而真正的龙脉传承者......"他猛地扯开沈临渊的衣领,露出心口那道疤痕,"本该是这个孩子!"
"轰隆!"
惊雷炸响,密室穹顶的星象图突然亮起刺目红光。沈清欢腕间疤痕灼烧般剧痛,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母亲在暴雨夜将啼哭的婴儿交给乳母;
先帝临终前紧握的染血诏书;
还有沈临渊心口被烙下印记时,先皇后绝望的泪水......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指尖轻抚青铜棺椁上的铭文,"不是毒杀......是篡改龙脉!"
沈临渊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声:"二十年了!我日日用鹤顶红吊命,就是为了等今天!"他猛地扑向棺椁:"只要取出里面的......"
"锵!"
凤翎剑比他的动作更快。云昭的剑锋抵住他咽喉:"你忘了,这密室机关需三把玉珏才能开启。"她晃了晃手中合二为一的玉珏,"而最后一把......"
沈清欢突然明白过来。她将染血的掌心按在棺椁中央的凤凰图腾上——
咔嚓!
机关转动声中,棺盖缓缓开启。刺目的金光中,一卷泛黄的丝帛静静躺在金丝玉匣里,匣盖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
"建元密诏......"镇北王声音发颤,"先帝真正的传位诏书!"
沈清欢展开丝帛的手在颤抖。朱砂写就的诏书上,"皇七女清欢"五个字力透纸背,而落款处那枚龙纹玉玺的印记,正与她腕间疤痕的形状完全吻合......
窗外,东方既白。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第一缕晨光穿透地牢缝隙,正好落在青铜棺椁上那道新鲜的血痕——是沈临渊被凤翎剑贯穿胸膛时,溅落在先皇后陪葬玉璧上的血。
"轮回终究是轮回啊......"乳母跪在棺椁前老泪纵横,"公主,该去取回属于您的东西了。"
沈清欢望向密室角落那面斑驳的铜镜。镜中女子一袭素衣,腕间凤凰疤痕灼灼如血,发间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金步摇——正是当年母亲殉葬时戴的那支。
当她转身走向密室出口时,云昭突然按住她肩膀:"你可想清楚了?这龙椅......"
"不是椅子。"沈清欢握紧诏书,眸光如炬,"是责任。"
晨光中,镇北王缓缓跪下。紧接着是乳母,是幸存的禁军将士,最后连重伤的沈临渊也挣扎着叩首——
"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凤印终于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