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带着桂花的清香，江逾穿着那件印着7号和11号的白色T恤走进校门时，远远就看到了操场边的身影。谢倦辞背着书包站在香樟树下，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款的白色T恤，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在晨光里闪着光。
“学霸！这里！”谢倦辞挥着手跑过来，书包上的篮球挂坠和奖杯钥匙扣叮当作响，跑到近前才发现江逾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杯热牛奶，吸管照例插在盖子上。
“给你的。”江逾把牛奶递过去，指尖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缩回手，耳根同时红了。暑假里频繁的触碰明明让心跳习惯了加速，可分开一个多月，这点温热的触感还是烫得惊人。
谢倦辞吸着牛奶，眼睛亮得像落满了秋光：“我就知道你会穿这件T恤！”他的头发剪短了些，额角露出光滑的皮肤，却在看到江逾袖口绣着的星星时，悄悄往旁边凑了凑，“我们班在三楼，跟你们班就隔一个楼梯！”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时，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谢倦辞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我暑假新画了战术图！等课间操我们去操场练？”本子上贴着星星贴纸，7号和11号的位置被画成了桂花的形状，“操场边的桂花开了，练球的时候都能闻到香味！”
江逾的目光落在本子扉页贴着的合照上——是暑假最后一天在冰沙店拍的，两人举着空星星罐，嘴角都沾着草莓酱。他点点头：“好。”
课间操的铃声刚响，谢倦辞就拉着江逾往操场跑。秋天的阳光把篮球场晒得暖暖的，男生们围在场边，看到他们穿着同款T恤跑过来，有人吹了声口哨：“哟，7号和11号暑假没偷懒啊！”
谢倦辞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却在转身时故意撞了撞江逾的肩膀：“别理他们，我们练新战术。”他把篮球塞给江逾，掌心的温度透过球面传过来，带着点紧张的期待。
江逾掂了掂球，走到三分线外。谢倦辞在场上跑动起来，白色T恤被风吹得扬起，像只轻盈的鸟。他运球晃过假想的防守队员，忽然一个急停，手腕轻轻一翻，篮球稳稳地传到江逾手里——和暑假里无数次练习的一样精准。
“投！”谢倦辞大喊。
江逾起跳投篮，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桂花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飘过来，甜得心里都暖暖的。
“进了！”谢倦辞跑过来击掌，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我就说我们的默契不会退步！”他的声音里带着喘，却在看到江逾泛红的耳尖时，偷偷弯了弯嘴角。
午休时，谢倦辞抱着饭盒跑到江逾的座位旁：“我妈做了桂花糕，你尝尝！”饭盒里的桂花糕冒着热气，上面撒着金黄的桂花，和操场边的花香一模一样。“她说吃了桂花糕，秋天打球会更顺。”
江逾咬了一口，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开，确实很甜，甜得像暑假里的草莓冰沙。“好吃。”他说着，把自己饭盒里的草莓酱递过去，“阿姨做的草莓酱，你上次说喜欢。”
谢倦辞眼睛一亮，立刻挖了一大勺抹在桂花糕上：“混搭才好吃！”他的嘴角沾着桂花碎，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等放学我们去香樟树下看看？埋星星罐的地方是不是长草了？”
江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想起那个刻着“7&11”的木牌，点点头：“好。”
放学时，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两人并肩走到香樟树下，埋星星罐的地方果然冒出了几株青草，木牌依旧稳稳地插在那里，上面落了几片桂花。谢倦辞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叶：“明年春天挖出来的时候，星星会不会沾着桂花香味？”
江逾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秋天的风都带着甜味。远处的篮球场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声响，咚咚的节拍混着桂花的香气，像在为这个重逢的季节，敲打着温柔的旋律。
谢倦辞忽然从书包里掏出颗桂花形状的糖，塞给江逾：“给你的，秋天的第一颗糖。”糖纸在掌心沙沙作响，上面印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穿着7号球衣，一个穿着11号球衣。
江逾捏着那颗糖，忽然想起暑假埋罐子时掌心相贴的温度，想起冰沙店的草莓甜意，想起此刻落在两人身上的桂花雨。他抬头时，正对上谢倦辞亮晶晶的眼睛，对方的笑容比桂花还要甜。
“明天还一起上学？”谢倦辞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飘落的桂花。
江逾点点头，指尖的糖纸微微发烫：“嗯，操场见。”
晚风拂过香樟树，吹起两人的T恤衣角，7号和11号的图案在暮色里若隐若现。远处的篮球声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们并肩的脚步声，和心底悄悄蔓延的、属于秋天的甜意。这个夏天未完的约定，在桂花香里，有了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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