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清晨的教室还弥漫着胜利的甜意。江逾走进教室时,一眼就看到了摆在两人课桌中间的奖杯,金色的杯身被阳光擦得锃亮,旁边放着两张叠在一起的照片——一张是赛场上两人击掌的瞬间,另一张是冰沙店门口江逾给谢倦辞系鞋带的侧影,照片边缘还画着小小的7号和11号。
谢倦辞正趴在桌上补觉,校服领口还别着昨天的红色头带,手腕上的手环滑到了小臂,露出一点淡粉色的疤痕。听到动静,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学霸,奖杯没倒吧?我昨晚特意垫了书。”
江逾的指尖碰了碰奖杯底座,带着点残留的温度:“没倒。”他拉开抽屉,里面的牛奶依旧温热,吸管插得笔直,旁边压着张纸条:“今天班会要分享夺冠心得~” 字迹龙飞凤舞,末尾画了个举着奖杯的小人,小人脚下写着“江逾教我的”。
谢倦辞揉着眼睛坐起来,吸了口牛奶:“班会课老师说要让我们俩发言,你准备说什么?”他忽然凑近,声音压低了些,“我昨晚想了半天,就说‘因为我有个神射手同桌’。”
江逾的耳尖悄悄发烫,翻开课本:“说战术配合就行。”他的目光落在课本扉页夹着的草莓糖纸上,糖纸被压得平平整整,上面还沾着点粉红色的糖浆痕迹。
班会课上,班主任抱着奖杯走进教室,引来一阵欢呼。谢倦辞被推上讲台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在看到台下江逾的目光时突然定了神:“这次能赢,全靠我们11号神射手!”他指着江逾,眼睛亮晶晶的,“他不仅投篮准,还帮我分析战术,比教练还厉害!”
台下哄堂大笑,江逾站起来发言时,声音依旧平静,却在说到“7号的传球永远精准”时,悄悄抬了抬手腕,银色的手环在阳光下闪了闪。谢倦辞坐在台下,忽然觉得心里甜甜的,像含了颗化不开的草莓糖。
放学后,体育委员抱着一摞奖状走进教室,把“最佳射手”和“最佳助攻”的奖状分别递给江逾和谢倦辞。谢倦辞立刻把两张奖状并排贴在课桌侧面,又拿出马克笔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爱心,把7号和11号圈在里面。
“这样别人就知道我们是最佳搭档了!”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笔,却不小心在江逾的校服袖口画了个小篮球,“啊!我不是故意的!”
江逾看着袖口的小篮球,像看到了某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没事。”
两人并肩往操场走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谢倦辞抱着奖状蹦蹦跳跳,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是枚银色的钥匙扣,形状是缩小版的奖杯,上面刻着“2023冠军”和两个紧紧挨着的小号码。
“我昨天在文具店刻的,”谢倦辞挠了挠头,耳根有点红,“跟你的篮球钥匙扣配一对。”
江逾捏着奖杯钥匙扣,金属的凉意里透着谢倦辞指尖的温度,忽然想起比赛结束时谢倦辞抱着他肩膀的力度,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谢谢。”
“不客气!”谢倦辞笑得露出小虎牙,忽然指着操场边的香樟树,“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香樟树下的石凳被晒得暖暖的,两人并肩坐着,奖杯放在中间,篮球挂坠和奖杯钥匙扣在书包上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谢倦辞揪着草叶,忽然开口:“暑假要不要去体育馆练球?我妈说可以办月卡,天天去都行。”
江逾看着他眼里的期待,想起那个雨天共撑的伞,想起冰沙店的甜味,想起赛场上的默契对视,点点头:“好。”
“真的?”谢倦辞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那我们约好,每周一三五早上九点!我还知道体育馆后面有个篮球场,人少还凉快,适合练三分球。”他说着,把手机递到江逾面前,屏幕上是个新建的备忘录,标题写着“江逾&谢倦辞暑假练球计划”,下面已经列好了时间和地点。
江逾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字迹,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风都带着期待的味道:“再加一条,练完球去吃草莓冰沙。”
谢倦辞立刻加上,还画了个草莓表情:“必须的!还要买那个带小旗子的!”
暮色渐浓时,两人起身往校门口走。谢倦辞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件东西塞给江逾:“差点忘了这个!”是件白色的T恤,胸前印着篮球场的图案,图案中央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穿着7号球衣,一个穿着11号球衣。
“我妈给我印的,说纪念我们夺冠,”谢倦辞的耳根红了,“给你也弄了件,尺码按你校服买的,肯定合身。”
江逾展开T恤,看到衣角绣着个小小的篮球挂坠,和自己书包上的一模一样。他抬头时,正对上谢倦辞亮晶晶的眼睛,对方立刻别过脸,却把书包往他这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轻轻碰到一起。
走到校门口时,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奖杯上,镀上一层金边。谢倦辞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江逾:“学霸,这个夏天是不是超棒?”
江逾看着他眼里的光,看着两人手腕上闪耀的手环,看着书包上碰撞的钥匙扣,忽然觉得所有的心跳和汗水都有了归宿。他点点头,声音很轻,却带着暖意:“嗯,超棒。”
晚风拂过香樟树,吹起两人的衣角,T恤上的7号和11号在暮色里若隐若现。远处的篮球场传来隐约的拍球声,像在为这个夏天的约定敲打着温柔的节拍。谢倦辞看着江逾手里的T恤,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余温里,藏着比草莓冰沙更甜的东西,和一些会延续到下个夏天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