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
丁程鑫“这里存放着近三十年的军政档案。”
丁程鑫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丁程鑫“包括你感兴趣的军企合作项目。”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丁程鑫“其实你想问的,不是合作项目吧?”
苏念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她强装镇定地举起相机。
苏念“丁少主说笑了,我只是想拍些素材……”
他没再追问,转身推开标着“机密区”的厚重铁门。室内的恒温系统吹着微凉的风,一排排档案柜像沉默的巨人。
苏念的目光越过丁程鑫的肩膀,落在最角落的编号架上——那里的标签写着“苏氏军火库火灾案 19XX”。
苏念“我去下洗手间。”
她借口离开,快步钻进消防通道。
解码器在掌心震动,显示已破解第一道门禁。档案柜的锁芯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在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卷宗被尘封得很厚,翻开时扬起的灰尘呛得她咳嗽。第一页是火灾现场照片——扭曲的钢架,焦黑的墙壁,还有张被烧得只剩边角的合影。
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正踮脚往男孩嘴里塞石榴,露出的耳后疤痕清晰可见。
苏念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焦痕,突然注意到卷宗夹层里的一张便签。
字迹是丁程鑫父亲的,潦草却有力:“火起于三号仓库,非意外。苏董之女确认遇难,程儿情绪需安抚。”
苏念“确认遇难?”
她喃喃自语,指尖突然触到便签背面的硬物。抽出来一看,是半枚烧焦的弹壳,上面刻着的“焰”字,正是父亲给她刻的名字缩写。
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
苏念猛地回头,看见丁程鑫站在档案柜门口,制服领口的领带歪了,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破碎。
丁程鑫“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丁程鑫“我等了你十五年……”
苏念将卷宗和弹壳塞进怀里,转身撞开窗户。楼下的装备展正在进行,人群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涌上来。
她看着丁程鑫一步步逼近,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
苏念“丁程鑫,你父亲的便签,写着‘非意外’。”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苏念“所以我不能停。”
苏念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飘。
苏念“哪怕挡路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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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楼的爆炸声震碎了装备展的和平假象。苏念裹在防火毯里从三楼坠落时,后背的伤口被震得裂开,血浸透了衣衫,像朵盛开在废墟上的红玫瑰。
她落地的瞬间,预设好的定时炸弹准时引爆。火光冲天而起,吞噬了整栋档案楼的顶层,也吞噬了丁程鑫扑到窗边的身影。
浓烟呛得她剧烈咳嗽,透过模糊的视线,苏念看见他被警卫员死死按住,黑色制服上沾着火星,像要燃起来的困兽。
“走!”
接应的人拽着她往货车后箱跑。
轮胎碾过碎玻璃的声音里,苏念最后看了眼火光中的军部大楼——那里有她偷来的卷宗,有她十五年的执念,还有那个她终究要辜负的人。
货车驶离市区时,收音机里传来紧急播报:“军部档案楼突发爆炸,一名财经记者当场身亡,身份确认——苏念。”
苏念扯掉脸上的伪装面具,露出被烟火熏黑的脸颊。耳后的疤痕在颠簸中隐隐作痛,像在提醒她这场“死亡”的代价。
她翻开染血的卷宗,在最后一页看到丁程鑫父亲的签名笔迹旁,有个极小的指纹印——和她钱包里那张父亲遗照上的指纹,完全吻合。
苏念“丁将军……”
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冰凉。原来当年的大火,真的和丁家有关。
货车在码头停下时,海风吹起她凌乱的头发。接应的人递给她一本新护照,上面的名字是“安念”。
“船一小时后起航。”
男人的声音毫无温度。
“上级说,你做得很好。”
苏念接过护照,却没有上车。
她看着远处海平面上的落日,像枚烧红的弹壳沉入海面。突然想起丁程鑫在前线给她讲的故事——他说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是分不清战友和敌人的迷雾。
苏念“告诉上级,任务完成。”
她将卷宗塞进防水袋,转身走向另一条小路。
苏念“但我不会跟你们走。”
男人的枪口瞬间对准她的后背:“你想违抗命令?”
苏念没有回头,海浪声淹没了她的回答。
苏念“我只是想自己找出真相。”
枪声最终没有响起。
苏念踩着沙滩上的碎贝壳往前走,口袋里的半枚弹壳硌得胸口发疼。
远处的货船鸣响了汽笛,档案楼的火光应该已经熄灭,丁程鑫或许正在废墟里寻找她的“残骸”,就像当年她在火场里徒劳地寻找父亲一样。
咸涩的海风扑在脸上,苏念突然笑了。
她抬手摸了摸耳后的疤痕,那里还残留着丁程鑫指尖的温度,却再也暖不透她此刻冰冷的决心。
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寻找,才刚刚开始。
哪怕前方是更深的黑暗,哪怕要亲手埋葬所有温情,她也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那个被大火吞噬的名字,也为了自己。
夜色渐浓时,苏念的身影消失在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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