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震落天花板最后一块铁皮。林夏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背撞上货架时，金属横梁擦过她耳际，带起一串血珠。她摸了摸脸，指尖全是温热的液体，却顾不上疼痛，死死攥住掌心染血的佛珠芯片。
江老爷子带着保镖踏入废墟，皮鞋踏碎满地佛珠。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上。小芸躲在通风管道后，手指紧握枪柄，汗水浸湿了手套。江婉儿躺在血泊中，嘴角溢出的血滴在佛珠碎片上，映出诡异的光。
“把芯片交出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江老爷子声音平稳，仿佛眼前不过是一场普通会议。
江沉举枪的手微微颤抖，喉结滚动：“您连儿子都能替换，遑论一个工具？”
林夏突然开口：“七年前跨海大桥事故报告，C25标号是谁批准的？”她伤口渗出的血激活了读心术，江老爷子脑海中浮现记忆片段：年轻时的他站在办公室，签署一份文件。文件右下角盖着鲜红印章，还有半枚模糊的指纹——是江婉儿的。
原来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你爸不是被江氏害死的……是你妈亲手把他推进混凝土搅拌车……”江婉儿的声音微弱，却像一把刀捅进林夏心里。她踉跄后退，掌心芯片划破掌心，血珠渗入数字密码缝隙。
“快走……”母亲最后的低语在耳边回响。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节奏如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小芸从上方垂下绳梯：“备用逃生口在三十秒后开启！”
江沉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过江老爷子耳际。老人西装溅血仍保持镇定，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你不过是个替身演员。”江沉咬牙，“这些年你为什么让你接触核心业务？”
江老爷子冷笑，从怀中掏出遥控器：“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让你接触核心业务？你不过是个替身演员。”
林夏突然扑向母亲遗体。她跪在积水里，手指颤抖着去探母亲鼻息，却发现她舌底藏着微型药囊。江沉飞身拦截时，母亲脖颈已浮现青紫血管。
“缓释型毒素。”江沉声音发紧，“给他们装追踪器了。”
母亲抓住女儿衣襟，指甲抠进肉里：“快走……他来了……”
黑暗中金属撞击声戛然而止。一道强光射入仓库，照见满地狼藉。江老爷子扫视全场，目光停在芯片上：“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夏猛地抬头。江沉正弯腰捡起一颗佛珠，指节泛白。他的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江氏高管专属配饰。她想起重生前最后那天，江沉也是这样站在路灯下，往掌心写什么。
“告诉我真相。”她声音发涩。
江沉将佛珠碎片放进她手心。每块碎屑都闪着银光，像星星坠入人间。
“你妈一直在等你回来。”他说，“从七年前就开始等。”
小芸突然指向江婉儿脚边开裂的佛珠。银色芯片在积水中泛着微光，映出母亲最后的面容。珠子内部刻着一串数字，和江氏保险柜密码完全一致。
江老爷子表情骤变。江沉旋即掏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父亲眉心：“放他们走。”
江婉儿咯咯笑起来，血沫从齿缝渗出：“你们父女俩……演够了吧？”
她抓起一颗佛珠砸向墙面，暗格应声弹开。尘封的档案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工程记录原件。
江老爷子怒吼：“给我杀了他们！”
保镖们举起武器，小芸立即抛出烟雾弹。浓白烟雾弥漫整个仓库，遮住了所有人视线。
“这边！”她拉着林夏，背起母亲遗体冲向通风管道。
江沉跟在后面，手中佛珠碎片叮当作响。他们穿过狭窄通道，钻出地面时，暴雨倾盆而下。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车门大开。
林夏钻进后座，将母亲遗体轻轻放下。江沉坐到她身边，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她脸上。她盯着他后颈的疤痕，指尖颤抖。
“那晚我送你去医院，你抓着我的领带说‘谢谢哥哥’。”江沉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原来从七年前开始，我就该救你。”
小芸启动车辆，雨刷器节奏配合着心跳声。前方三个路口有路障，她冷静报出路线：“选A路线最安全。”
林夏突然抓住江沉手腕：“刚才你读档了？”
江沉沉默片刻，低声说：“我在赌，你不会死第二次。”
车辆驶入江氏老宅地下室。昏暗灯光下，移动保险柜旁，一串佛珠静静躺在墙缝中。款式与母亲手中相同，但金线缠绕方式不同，隐约能看到微型按钮。
“芯片里还藏着一段加密音频……”小芸轻声提醒。
林夏举起佛珠，雨滴在玻璃上折射出诡异光纹。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更多真相，还是更深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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