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纳兰迦的铅笔在作业本上戳出了第三十六个小洞。他盯着眼前这道该死的数学题,感觉那些数字和符号像蚂蚁一样在纸上爬来爬去。空调的嗡嗡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廉价T恤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X的平方加Y的...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纳兰迦抓乱了自己橙色的短发,头皮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第无数次看向墙上的挂钟,秒针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米斯达发来的消息:"作业写完了吗?明天布加拉提要检查。"配图是一只竖起中指的卡通章鱼。纳兰迦把手机反扣在桌上,额头重重砸向摊开的教科书。
三分钟后,他站在福葛公寓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犹豫不决。走廊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照得他影子像只困兽。最终对布加拉提失望眼神的恐惧战胜了自尊,纳兰迦用力按下了门铃。
门开得比想象中快。福葛穿着深紫色丝绸睡袍,银白的发丝在脑后松散地扎着,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脸颊旁。他紫水晶般的眼睛在看清来客的瞬间眯了起来。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福葛的声音比空调的冷气还冻人。
纳兰迦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滚动:"我...我需要帮忙。数学作业...明天就要交了..."
福葛的表情像是闻到了变质的海鲜。就在纳兰迦以为对方会直接甩上门时,睡袍袖子一挥:"进来。别碰任何东西。"
公寓里弥漫着雪松和墨水的气味。纳兰迦蹑手蹑脚地跟在福葛身后,目光扫过书架上按颜色分类的书籍、茶几上精确成直角的文具、墙上分毫不差的抽象画。这个空间整洁得令人窒息,每件物品都像被福葛的替身「紫烟」固定在了最完美的位置。
"坐那里。"福葛指向餐桌旁唯一没有摆放装饰品的椅子,"把你的作业拿出来。"
纳兰迦掏出的作业本皱得像被揉过的烟盒。福葛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从抽屉取出镇纸把本子压平。当看清那些被橡皮擦破的纸面和歪歪扭扭的公式时,他的嘴角浮现出熟悉的讥讽弧度。
"让我猜猜,你把所有时间都用在数飞机云上了?"
"去你的!"纳兰迦涨红了脸,"这些题目根本不合理!为什么X要和Y相加?它们明明..."
"安静。"福葛突然俯身,修长的手指点在某个等式上,"看这里。你漏掉了最基本的分配律。"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完美,在台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纳兰迦愣住了。福葛的气息拂过他耳际,是薄荷牙膏和某种昂贵香水尾调混合的味道。他发现自己正盯着对方睡袍领口露出的一小片锁骨,那里的皮肤白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集中注意力。"福葛用铅笔尾端敲了敲纳兰迦的太阳穴,力度刚好介于提醒和惩罚之间,"这个方程组需要先消元..."
接下来的四十七分钟里,纳兰迦经历了人生中最奇特的体验。福葛的讲解像手术刀般精准,每当他要走神,铅笔就会准确戳在他手腕内侧最敏感的位置。奇怪的是,那些在课堂上如同天书的数学符号,经由福葛冷冽的嗓音过滤后,竟然变得可以理解。
"所以这个平方根要放在两边..."纳兰迦小心翼翼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生怕弄脏福葛雪白的打印纸。
福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对。你又在用直觉代替逻辑。"他的手掌温度偏低,却让纳兰迦感到被触碰的皮肤像被烙铁烫过。
令人意外的是,福葛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带着他的笔尖重新书写公式。纳兰迦能感觉到背后紧贴着的胸膛起伏的节奏,平稳得像台精密的机器。
"这样...明白了吗?"福葛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吹动了纳兰迦耳边的碎发。
纳兰迦的喉咙发干。他发现自己正数着福葛的睫毛——在灯光下它们几乎是半透明的,像结在紫罗兰上的霜。这个距离能清晰看到对方左眼下方那颗淡褐色的痣,平时被刘海挡着几乎看不见。
"纳兰迦?"福葛皱眉,"你的脸很红。"
"太热了!"纳兰迦猛地跳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这里像桑拿房一样!"
福葛看了眼显示23度的空调面板,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是吗?那不如把衣服脱了,好好'降温'。"
这本该是句讽刺,但某种电流般的张力突然在两人之间炸开。纳兰迦发现福葛的瞳孔放大了,紫色虹膜边缘泛着不自然的亮光。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滑到对方随着呼吸微微敞开的睡袍领口。
下一秒,他被按在了餐桌上。福葛的膝盖卡进他双腿之间,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
"既然你学不会简单的数学,"福葛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直接震动到纳兰迦的皮肤上,"那我们来教你的身体更直接的...算术。"
纳兰迦的抗议被堵在了喉咙里。福葛的唇比他想象中柔软,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度。那些在任务中能轻易折断敌人骨头的手指,此刻正以令人战栗的精准控制着他的动作——右手被固定在头顶,左手被引导着解开睡袍的腰带。
"数清楚我碰了你哪里,"福葛的犬齿轻轻磨蹭着纳兰迦的耳垂,"错一次就加罚十分钟。"
当福葛的牙齿陷入他肩颈交接处的嫩肉时,纳兰迦终于明白那些复杂的代数式去了哪里——它们全部化作了电流,沿着脊椎一路炸开到指尖。他仰头看见餐桌上方悬挂的水晶吊灯在视线里摇晃,像无数个破碎的棱镜,每个切面都折射着紫色与橙色交融的光。
不知何时他们转移到了卧室。福葛的床单是令人意外的深灰色,此刻被纳兰迦抓出了放射状的褶皱******************************************************************
"最后一道题,"福葛的声音因为欲望而沙哑,***********像在解构某个数学难题,"告诉我...答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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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零九分,纳兰迦的作业本静静躺在客厅餐桌上。最后一页的数学题旁,福葛优雅的字迹写着完整的解题过程。而在空白处,多了几道不属于任何数学符号的痕迹——像是被某种液体晕开的铅笔字迹,又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终于找到了相交的坐标。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福葛正用沾湿的棉巾擦拭纳兰迦小腹上干涸的白色痕迹。少年累极了的睡颜出奇地安静,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福葛的指尖在对方锁骨处的吻痕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轻轻拂过那簇总是翘起的橙色头发。
"白痴,"他低声说,语气里的嫌弃比平时少了七成,"明天继续辅导英语。"
窗外,一颗晨星突然明亮起来,像某个终于被解开的未知数,在渐亮的天幕上闪烁着宝石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