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日常

训练室的暖气总像没睡醒，玻璃窗上凝着层薄霜，把窗外的冬景糊成片模糊的白。左航压着腿往镜子里瞥，看见姚昱辰正踮着脚够储物柜顶层的筋膜枪，小半截胳膊露在卫衣外，冻得泛起红痕，他没吭声，伸手把凳子推过去，“踩着凳子，别摔了。”

姚昱辰“哎”了声接住，转头就看见穆祉丞蜷在瑜伽垫上揉膝盖。刚练完技巧组合，小孩裤脚沾着点灰，睫毛上还沾着细汗，见他看过来，扯着嘴角笑：“小姚，等下帮我递瓶水。”话音未落，张峻豪的篮球“咚”地砸在他俩中间，弹起来撞歪了穆祉丞的发带。

“？张峻豪！”张峻豪抓着球跑过来，顺手把自己的水杯塞给穆祉丞，“喝我的，没开封。”他刚打完体能，额前碎发全湿了，说话时带点喘，目光却先落在穆祉丞膝盖的护膝上，“还疼？等下让余宇涵帮你松松筋。”

余宇涵正被童禹坤拽着胳膊掰手腕，听见名字头也不抬：“别扯！我手要被你晃脱臼了——穆祉丞哪儿疼？”童禹坤趁他分神猛地往下压，手背“啪”地拍在瑜伽垫上，却先笑起来：“输了输了！余宇涵你这人，关心弟弟比赢我重要是吧？”

“本来就没认真跟你玩。”余宇涵嘴上怼着，已经蹲到穆祉丞身边，手指按在他膝盖两侧轻轻揉，“这里？还是外侧？”赵冠羽端着杯热奶茶走进来，把杯子塞给穆祉丞：“先暖手，我刚在楼下买的，甜的，缓会儿再松筋。”他目光扫过满室散落的训练服，无奈地摇摇头，却先捡起陈天润掉在地上的谱子。

陈天润正坐在钢琴前改旋律，指尖在琴键上敲出断断续续的调子，谱子上画满了红笔标记。赵冠羽把谱子放在他手边，看见页边写着“左航rap部分”的批注，轻声问：“卡在哪儿了？”

“第二段的节奏，想跟舞蹈卡点。”陈天润抬头，眼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左航刚才说试试切分，我在顺旋律。”左航刚好压完腿走过来，弯腰看谱子：“我刚跟峻豪试了下，他打鼓我念，大概是这个感觉——”他用指节敲着琴键边缘打拍子，念出几句词，张峻豪就抱着篮球凑过来，用球在地上“咚咚”跟着合节奏。

童禹坤突然凑到钢琴边哼了句和声，调子软乎乎的，刚好填上旋律的空拍。他没练过这段，却凭着耳力抓得极准，陈天润眼睛亮了亮，指尖立刻跟上，几个声部混在一起，竟意外地顺。“可以啊童禹坤！”余宇涵也凑过来，胳膊搭在童禹坤肩上，“等下加段你的和声？”

“先别乱加。”赵冠羽笑着把他们往旁边拨了拨，“先把基础动作顺完，天润记一下刚才的调子，等下再改。”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半小时体能，先歇五分钟。”

穆祉丞立刻把奶茶塞给姚昱辰，自己跑去拿手机：“我拍张照发群里，就说我们在刻苦训练。”姚昱辰举着奶茶凑过去，镜头里能看见左航和陈天润还在琴边低声说话，张峻豪用篮球当道具给穆祉丞搭肩膀，余宇涵正帮童禹坤整理被扯歪的衣领。

窗外的霜不知何时化了些，漏进几缕冷光，却被训练室里的热气烘得软乎乎的。童禹坤突然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大声说：“等下练完去买烤红薯啊！我请客！”

“算我的吧，”赵冠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目光扫过满屋闹哄哄的人，“我大些，该我请。”

镜子里映出一片笑闹的影子，钢琴上的谱子被风轻轻吹起页角，暖气终于热了起来，把冬天的冷意，全挡在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