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靠在我怀里，我们谁都没说话。图书馆里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角落低声讨论题目。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睫毛上，一闪一闪的。
“奕恒。”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太顺利了？”
我低头看她：“你觉得是好事？”
“不是。”她皱眉，“顾辰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我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他还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声音低了下来，“但我知道他不会甘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担忧：“你真的不怕他？”
“怕。”我说，“但我更怕你离开。”
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傻子。”
我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那天晚上回家路上，我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走到巷口时，我下意识回头，果然看见一个身影缩在路灯后面。我拉住林婉儿的手：“走快点。”
她没问，默默跟着我往前走。直到进了小区，我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我在校门口又看到了顾辰。
他站在教学楼台阶上，还是那副优雅从容的样子，像是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比平时更冷。
我走到林婉儿身边，她看了我一眼，轻轻握住我的手。
顾辰慢慢走下来，站在我们面前。
“林婉儿。”他语气平静，“你确定要这样？”
“我确定。”她说。
他看着她，眼神很复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她点头，“我不需要你了。”
我站在旁边，能感觉到顾辰的眼神扫过我，像刀一样。
他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林婉儿轻轻叹了口气：“他真的输了。”
“你赢了。”我说。
她笑了，眼睛亮亮的。
可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浩凑过来：“兄弟，出事了。”
我抬头看他：“怎么了？”
“赵天宇昨晚被人打了。”他说，“现在在医院。”
我一愣：“谁干的？”
“不知道。”他压低声音，“但听说是他爸托关系才保住学籍，结果刚回来就出事。”
我皱眉：“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周浩咬牙，“但我觉得……跟顾辰脱不了干系。”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下午上课时，手机震动了下。林婉儿发来消息：【奕恒，顾辰找我了。他说他知道我们的事。】
我盯着手机，手指收紧。
回复她：【他说什么？】
很快收到回复：【他说要让我后悔。】
我放下手机，心里一阵烦躁。
放学后，我去接林婉儿。她从教室出来，脸色不太好。
“他威胁你了？”我问。
她摇头：“没有，但他让我小心点。”
“小心什么？”
“不知道。”她看着我，“奕恒，我有点害怕。”
我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她点点头，靠在我肩上。
我们刚走到校门口，就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陈奕恒！”
我回头，看见赵天宇从车上下来。他脸上还带着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还有脸回来？”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冷笑：“你管得着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有人告诉我。”他说，“而且，我听说你跟林婉儿在一起了？”
我看了眼林婉儿，她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
“关你什么事？”我说。
“关我屁事。”他笑得阴森，“不过我要告诉你，顾辰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那你是来当传话筒的？”我问。
他眼神一冷：“我不是来传话的，我是来警告你的。你以为你赢了？”
“我没觉得自己赢了。”我说，“我只是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嗤笑一声：“你们以为躲得过顾辰？他能让赵家花几百万保留学籍，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我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靠近我一步，“你最好离林婉儿远点。不然……”
“不然怎样？”我打断他。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发沉。
林婉儿拉住我的手：“奕恒，别担心。”
“你不担心？”我问。
她摇头：“我只担心你会不会因为顾辰离开我。”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我不会离开你。”我说，“除非你不要我了。”
她笑了：“那你就永远别离开。”
我点头：“好。”
那天晚上，我又做噩梦了。
梦里全是顾辰的脸，还有林婉儿被他带走的画面。
我惊醒的时候，发现手机亮着。
林婉儿发来消息：【奕恒，我做噩梦了。】
我回她：【梦见什么了？】
她回复：【梦见顾辰把我带走了。】
我看着手机，心里一阵发紧。
回复她：【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回了个笑脸。
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去了学校。
林婉儿还没来。
我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陈奕恒。”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顾辰站在那里。
“你来干什么？”我问。
他没回答，而是慢慢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你知道吗？”他开口，“林婉儿小时候摔断过腿。”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我未婚妻。”他说，“从小到大，她所有的病历、成长记录，我都知道。”
我握紧拳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看着我，“你以为你了解她？”
“我知道她喜欢喝奶茶，不喜欢吃辣，看书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咬笔盖。”我说，“这些你知道吗？”
他笑了：“你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你吗？”
“因为她喜欢我。”我说。
“你以为是这样？”他声音低了下来，“她选择你，是因为她想反抗我。”
“她不是那种人。”我说。
“是吗？”他看着我，“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需要反抗我了，她还会选择你吗？”
我心里猛地一紧。
“你闭嘴。”我说。
“我说错了吗？”他笑，“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我站起来：“你根本不懂她。”
“我不懂？”他站起身，眼神冰冷，“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你不是她反抗我的工具，她还会选择你吗？”
我没说话。
他看着我，像是看穿了我的不安：“你现在开始怀疑了吧？”
我转身要走，他却抓住我的胳膊。
“陈奕恒。”他声音很低，“你最好做好准备。”
我没理他，甩开他的手走了。
林婉儿来了之后，我一句话都没说。
她看我脸色不好，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说。
她没再问，只是默默牵住我的手。
上课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顾辰说的话。
林婉儿真的只是拿我当反抗他的工具吗？
我偷偷看她，她正在认真听课，偶尔记笔记。
她真的很美。
可我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若雪凑过来：“奕恒，你脸色不太好啊。”
“没事。”我说。
“你是不是又跟顾辰见面了？”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
“当然是看到的。”她撇嘴，“你们两个大男人站在操场中央，吵得全校都知道了。”
“吵？”我愣住。
“你没跟他吵架？”她问。
“没有。”我说，“就是说了几句。”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奕恒，你别太在意顾辰的话，他就是想让你不安。”
“你怎么知道他在说什么？”我问。
她笑了：“因为林婉儿告诉我的啊。她说顾辰老是找她麻烦，还总是用一些话刺激她。”
我心里一震：“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顾辰老是说你是她反抗他的工具。”苏若雪看着我，“你也听到了吧？”
我点头。
“那你信吗？”她问。
我沉默。
“笨蛋。”她敲了我一下，“你要是连这点都不确定，林婉儿怎么会选你？”
我低头看着饭盒，心里五味杂陈。
下午下课后，林婉儿拉着我去操场散步。
“奕恒。”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愣住：“什么？”
“顾辰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她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拿你当工具？”她声音有点颤抖。
我摇头：“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她打断我，“为什么一直想着他说的话？”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难受。
“因为我怕。”我说，“我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她愣住了。
“我怕你会后悔。”我继续说，“我怕你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她突然抱住我：“你这个傻瓜。”
我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她。
“我选你。”她在我怀里小声说，“不是因为顾辰，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闭上眼，感觉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我也喜欢你。”我说，“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你了。”
她笑了：“那你以后别再怀疑我了。”
“嗯。”我点头，“不会再怀疑了。”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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