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玻璃窗上还映着我们的手，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林婉儿的手在我掌心里，暖暖的，我生怕她下一秒就抽回去。
她没动。
“顾辰说要毁了你。”她轻声开口，“他不是开玩笑。”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
“那你怕吗？”
“怕。”我说，“但我不后悔。”
她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像是在犹豫什么。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下，我立刻松了点力道。
“你变了。”她说，“以前的你，连话都不敢跟我说。”
“现在敢了。”我声音有点哑，“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只会躲在你后面的人。”
她点点头，忽然低声道：“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家里规矩特别严。爸妈觉得女孩子就要文静、听话、成绩好，不能太出风头，也不能太有主见。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做他们希望的样子。”
我听着，没说话。
“可我心里，其实很羡慕你这样的。”她抬头看我，“你自由，有自己的想法，不用讨好谁。就算不被注意，也能坚持自己。”
我愣了一下：“可我那时候……真的很自卑。”
“我知道。”她笑了，“但我现在看见的你，是真实的你，不是别人眼里的你。”
我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顾辰家和我家是世交，婚约是我爸定的。”她语气平静，“但我从来都没答应过。他很好，优秀、有能力、聪明，但他太像我爸妈希望我成为的那种人了。我……不想活成别人的期望。”
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我。
因为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
我不需要她完美，不需要她听话，不需要她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我只要她做她自己。
我握紧她的手：“我会保护你。”
她看着我，眼里亮晶晶的。
“你不怕他？”她问。
“怕。”我点头，“但他再强，也强不过我想守护你的心。”
她怔住了几秒，然后忽然笑了。
笑声很轻，像是风吹过树叶。
她低头看着我们的手，忽然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请你。”
我一愣：“现在？”
“嗯。”她站起身，“我饿了。”
我赶紧收拾书本，跟她一起出了图书馆。
外面天已经暗了，路灯亮起来，照得地上暖洋洋的。
我们一路走到校门口，她忽然停住脚步。
“奕恒。”她转头看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她：“什么意思？”
“顾辰不会善罢甘休。”她说，“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手的人。”
“我知道。”我点头，“但他越不放手，我就越要证明给他看，你该属于谁。”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惊讶，也有点心疼。
“你还记得高二那年的事吗？”她忽然说。
我当然记得。
那天放学，我在楼道里撞见几个男生围住她，赵天宇也在。他们说些难听的话，林婉儿低着头，一声不吭。我冲上去，却被他们打了一顿，躺在地上吐了血。
后来我才知道，林婉儿是为了我才拒绝顾辰的第一次告白。
从那以后，我对她的心意再也藏不住了。
“我记得。”我说，“那天我被打得很惨。”
她抿了抿嘴唇：“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我皱眉。
“因为我……让你卷进来了。”她声音很低，“我本来可以自己处理的。”
“可你没处理。”我说，“你选择了我。”
她看着我，眼里有些湿润。
“你变了。”她轻声说，“变得……让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
“因为你不再躲着我了。”她说，“你会为了我出头，会为了我拼命训练，会为了我……改变自己。你不再是那个只敢偷偷喜欢我的人了。”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有点酸。
“因为我终于明白一件事。”我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多耀眼，而是因为你是你。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她看着我，忽然伸手抱住了我。
我僵住了。
她靠在我怀里，声音闷闷的：“奕恒，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为了我变成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我慢慢抱住她：“我已经是我喜欢的样子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我胸口，很久都没动。
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融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我刚进教室，就被苏若雪拦住了。
“哎哟，听说你昨晚和婉儿出去吃饭了？”她眨着眼睛，“进展不错啊。”
我看了她一眼：“你消息挺快。”
“那是。”她得意一笑，“我可是她闺蜜。”
我正要走开，她忽然压低声音：“你小心点，顾辰今天早上在校门口等你。”
我一顿：“他知道我来了？”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你会来。”苏若雪挑眉，“他在等你。”
我没说话，直接走向校门。
果然，顾辰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黑衣服，手里夹着烟。
他看到我，掐灭了烟头。
“陈奕恒。”他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
我没说话。
“林婉儿不是你能驾驭的人。”他语气平静，“她需要的是能带她走得更远的人，不是靠一时冲动的莽夫。”
“你错了。”我看着他，“她需要的是真心对她好的人。”
顾辰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比我能给她更好的未来？”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知道，她愿意跟我一起走。”
他眼神一冷：“你想挑战我？”
“不是挑战。”我说，“是告诉你，她选择了我。”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很好。”
然后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冷漠。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浩拍了我肩膀一下：“你小子真行啊，居然敢跟顾辰硬刚。”
我没说话。
“不过你得小心。”他低声说，“顾辰不是一般人，他背后势力不小。”
“我知道。”我说。
“那你还打算继续？”
我点头：“我答应过她。”
周浩叹了口气：“行吧，兄弟，我支持你。”
下午上课时，我收到了林婉儿的短信。
【顾辰来找我了，他说要我重新考虑。】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我回她：【你告诉他了吗？】
很快，她回复：【告诉了，他不信。】
我咬牙，放下手机。
放学后，我去图书馆找她。
她坐在老位置，脸色不太好。
“他今天威胁你了？”我坐下就问。
她摇头：“没有，但他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你想了多久？”
“一直在想。”她看着我，“奕恒，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最后还是选择他，你会怎么样？”
我看着她：“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了解你。”我说，“你不是那种会被压力左右的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真变了。”
我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
“明天我要参加保送面试。”她说，“顾辰也会去。”
“我知道。”我说，“我陪你。”
她点点头：“好。”
第二天，我提前去了面试地点。
林婉儿穿着一身正式的衣服，站在门口等我。
“你真的要来？”她问我。
“嗯。”我说，“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谢谢你，奕恒。”
我们走进面试室。
顾辰已经在里面了。
他看到我，眼神冷了下来。
面试官是三位老师，都很严肃。
第一个问题抛给了林婉儿：“林同学，你认为自己的最大优势是什么？”
她回答得很流畅。
第二个问题：“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她想了想，说：“我想成为一个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
顾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第三个问题：“如果你必须在家庭和理想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么选？”
她顿了顿，然后看向我：“我会选我自己。”
那一刻，我心跳加快。
面试结束后，我们走出来。
顾辰拦住我们。
“林婉儿。”他看着她，“你确定要这样？”
“我确定。”她声音很轻，却坚定。
顾辰沉默了几秒，然后转向我：“陈奕恒，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
我看着他：“我会记住。”
他转身离开。
林婉儿靠在我身边，小声说：“你看到了吗？他输了。”
“不是我赢了。”我说，“是你赢了。”
她笑了，眼睛亮亮的。
那天晚上，我们又去了图书馆。
她靠在我肩上，小声说：“奕恒，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低头看她：“好像？”
她脸红了：“就是……真的喜欢。”
我笑了笑，轻轻抱住她。
“我也喜欢你。”我说，“从高一就开始了。”
她靠在我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温柔，灯光柔和。
这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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