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教室后排，看着林婉儿低头写字的侧脸。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针织衫，头发扎成马尾，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我咽了口口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高三了，高考近在眼前，可我心里装着的，还是这个从高一就开始偷偷喜欢的人。
“陈奕恒！”班主任突然点我名字，“你来一下办公室。”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脸色不太好。
教室里同学都看了过来，苏若雪转过头冲我眨眨眼，做了个“你完了”的表情。我没理她，收拾了下东西，跟着去了办公室。
一进门，班主任把那张纸啪地拍在桌上：“这是上周月考的成绩单，你看看自己语文多少分？”
我低头一看，82分。比上次高了10分，但离平均分还差一大截。
“我知道你最近训练多，但学习也不能落下。”他说，“下周月考前模拟测试，再这样下去，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班主任又叫住我，“林婉儿家长刚打来电话，说她最近状态不好，让我找人陪她去图书馆自习。我看你最近成绩稳定，就你吧。”
我一愣：“和她一起？”
“对。”班主任点头，“每天放学后，图书馆二楼，一周三次，至少一次。”
我喉咙有点干：“好。”
走出办公室，走廊空荡荡的。我靠在墙上，心跳有点快。要和林婉儿一起自习？这……这算不算机会？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周浩。
“奕恒，今晚训练照常吗？”他问。
“嗯。”我说，“不过可能得晚点去。”
“咋了？”他好奇，“不会是……有人约你？”
我沉默了几秒：“班主任让我陪林婉儿去图书馆自习。”
电话那头顿时炸了：“啥？！卧槽！你小子行啊！终于等到机会了是不是？赶紧把握住啊！”
我没说话，但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放学铃声响起，我收拾好书包，走到教室门口。林婉儿已经等在那儿了，手里抱着几本书。
“走吧。”她说，语气淡淡的。
我们一前一后往图书馆走，谁都没说话。路过操场时，看到赵天宇带着几个小弟在那边抽烟，看到我，冲我冷笑了一声。
我没理会，继续往前走。
图书馆二楼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人。林婉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把书包放下，坐在她对面。
她拿出英语课本，翻到一页，开始默写单词。
我看了眼她的手，白净修长，握笔的姿势很好看。她眉头微微皱着，专注的样子让我有点出神。
“你在看什么？”她忽然抬头。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书：“没什么。”
她没说话，继续写。
过了会儿，我忍不住开口：“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
她顿了顿，没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听老师说的。”我声音有点低，“你要是不想来，我可以跟老师说……”
“不用。”她打断我，“我能坚持。”
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色确实有点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你吃晚饭了吗？”我问。
她摇摇头：“没胃口。”
我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掏出个面包：“先吃点垫垫。”
她看了我一眼，接过面包，慢慢拆开。
我低头翻书，听见她小声说：“谢谢。”
那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放学后，我们又来了图书馆。第三天也来了。
渐渐地，我们会聊几句。有时候是题目，有时候是她推荐的书，偶尔也会说到学校里的事。
有一次她说：“你以前都不怎么说话的。”
“嗯。”我点头，“现在也是。”
她笑了笑：“但现在至少会跟我说话了。”
我也笑了：“因为是你。”
她愣了一下，低下头没说话。
那天回家路上，她说：“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在暗恋我。”
我猛地停下脚步，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我高二就知道了。”她继续往前走，“你总是坐在我后面，每次我回头，你都在看我。”
“我只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解释。”她打断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不知道。”
我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快点，再不走赶不上末班车了。”
我快步追上去，心里乱糟糟的。
几天后，我和周浩训练完回来，远远看见顾辰站在校门口。
“听说你最近经常和林婉儿在一起？”他语气平静，眼神却冷。
“我们在图书馆自习。”我淡淡地说。
“是吗？”他笑了一下，“那你知不知道她和我有婚约？”
我心里一沉。
“她父母安排的。”他说，“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
我没说话，拳头慢慢攥紧。
“别自作多情了。”他转身离开前补了一句，“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我站在原地，直到周浩拉了我一把：“奕恒，别理他，那种人就是欠揍。”
我没回话，脑子里全是林婉儿的脸。
晚上，我们又去图书馆。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毛衣，看起来有点疲惫。
“你脸色不太好。”我说。
她点点头：“昨晚睡得不好。”
“是因为顾辰的事？”我问。
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他今天在校门口拦住我。”我说，“说你们有婚约。”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是家里安排的，但我不同意。”
我看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想自己决定。”
我心跳加快：“那……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她看着我，没说话。
“高二那次，我救了你。”我说，“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变得更好，让你看到我。”
她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我不求你现在就接受我。”我说，“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她低头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说了句：“谢谢你，陈奕恒。”
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走到校门口，她忽然停住脚步。
“你今天……为什么不还手？”她问。
我一愣：“什么？”
“顾辰拦你的时候。”她说，“他那样说你，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笑了笑：“我不想惹事。”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你是个懦弱的人，现在……我发现你变了。”
我没说话。
“但你要记住。”她靠近了一步，声音轻但坚定，“如果你想保护我，就得真正强大起来。不只是成绩，还有……你自己。”
我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那天之后，我更加拼命训练。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跑步，晚上加练到十点。体重涨了不少，肌肉线条也出来了。
林婉儿依旧每天和我去图书馆，但次数变少了。她开始参加各种竞赛，还要准备保送的事。
有一天，她忽然问我：“你觉得我配得上顾辰吗？”
我愣了一下，低声说：“你配得上更好的。”
她看着我，眼里有光：“包括你吗？”
我心跳漏了一拍，但还是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低头看书。
直到那天晚上，她发来一条信息：“我拒绝了顾辰。”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有点抖。
第二天，我在图书馆等她。她来了，脸上带着笑意。
“他说要毁了你。”她坐下后轻声说，“因为他知道，我选择你。”
我看着她：“那你后悔吗？”
她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保护我。”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我会的。”
她没抽手，只是看着我，眼里有光。
外面的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映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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