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晚自习课的铃声像根松了的弦，拖沓地颤了两下就没了声。
齐把笔往桌上一扔，笔滚了半圈撞在同桌的练习册上，走廊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晃过去，抓起书包往肩上一甩。
墨清源笔尖的节奏被打乱，在一道刚写了一半的函数题旁拖出条歪歪扭扭的墨线。
伸手拿起那支笔，笔杆上还存留着少年的余温。他抬头看只剩搭在桌子上的椅子，将笔放在桌角。
抬头看见老班手指点点，他眼镜滑到鼻尖，正低头数手里的粉笔头，听见他嘟囔着“白色的粉笔快用完了。”
齐没停，沿着人群往前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书包带子硌得肩膀有点疼。
走进门院，书包都还没来得及从肩膀上卸下，就瞧见奶奶弯着腰出来双手早握在那粗粗的麻绳上，一搭一搭的拉着从井里取水。
“奶奶，我来帮你”“小子，怎么一天到晚弄身上尽都是淤青。”“ 没事，背书包勒的”
夜深得像泼翻的墨，只有几颗疏星在云隙里漏下点微光。指尖上的药借着微光涂抹在伤口，微光所过之处阴暗重叠。
树影外的篮球场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是篮球砸在地面的声音。他抬眼望去，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正在运球。
黑夜把他融入于墨水之中，使他的样貌戴上了面具。
步伐不算快，却带着种种节奏感，篮球撞地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一下下敲在耳膜上。
一个转身跳投，篮球擦着篮筐滚到齐脚边。
观察已久的齐，早就发现对方生疏的球技。
“兄弟，你这技术……”再次回忆时，这句话便成了我与他首次见面。
“比比？”正中我意
我弯腰捡起，把怀里的球在橡胶拍摩擦地面那声响在空夜里格外脆，像键盘敲打着我们悲欢离合的未来。
脚下用力一跳，身子轻微往后一仰，手中的球在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砰”的一声正中篮筐。
齐的身影犹如展翅飞翔的雄鹰，而黑衣服随其后高高跳起，双臂奋力一挥，将球狠狠地拍了出去。
“艹”齐从口中蹦出一句。
齐再次调整好姿势，左右手交替运球，准备直奔向篮筐。臂如铁钳探出，企图抢断，齐凭借优越的节奏感如一条狡猾的蛇在黑衣服防守之间游走。
黑衣服： 不是这家伙属蛇？。
骤然间齐脚后撤一步，拉开距离一跳，黑衣服连跳起张开双臂盖帽。
“时间差”黑衣服感应到时“嘭”一个完美三分早已落下。
重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彼此的战意，带着不甘投入新的对决，每一次交锋干柴烈火，仿佛没有尽头……
直到彼此都累的躺在地上，喘气时依旧锐气不减。
“可以呀你，下次再过招”
“你也不赖”
星光灿烂，风儿轻轻，少年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爽感。好久没打这么近兴，齐享受着夏夜的清爽悠然。
“你练过？”黑色衣服偶然问。
“…偶尔”
两位少年彼此击掌，“呯″一声为缘分的丝线带着两位少年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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