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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

一个陌生男人的玫瑰

“每当夏天来临的时候,这里都会开满玫瑰。”

一如所有的普通留学生,王耀没有钱支付昂贵的宿舍。当他在西伦敦找到了一个地段优越,还出奇便宜的房子时,眼前的房东太太已然成为他的天使。

白发苍苍的玛格丽特女士只是想要一个说话的伴儿,这个相貌娇好又活泼风趣的中国男孩一下便俘获了她的心。

“要是我的侄子有你一半体贴就好啦。”房东太太用叉子叉起一个水饺说着。

“侄子?”王耀将醋和香油搅在一起,“您没有孩子吗?”

“没有,我二十多岁就成了寡妇,”她眨眨眼笑笑,“那孩子是我带大的,长大以后一点也不尊重我,”房东太太突然板起脸,“‘玛格丽特姑妈,您又在吃高糖食物,您的身体状况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诸如此类。”她翻了个白眼,“总之烦死人了。”

王耀也被这位可爱的房东太太逗笑了——周末便是如此,反正闲来无事,他便陪着房东太太做家务,出门购物,听她讲许多许多年轻时的轶闻。

夏日。繁茂的橡木上听不见蝉声,日光也温吞,湿漉的风里,绿叶沙沙作响,窗帘露出一大片阳光的影。

迟到了。王耀睁开眼,连滚带爬换好衣服,冲向洗手间,他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奖学金要没了。

“……”

王耀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

祖母绿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他。

“玛格丽特太太,”王耀站在一旁,给老太太递抹布,“您不是说没有其他租客吗?”——这位可怜的大学生刚刚才想起来,自己在放暑假。

那个金发的少年人坐在窗台的阳光下,苍翠的眸子顷刻通透,怀里抱着一把旧吉他,Damon Albarn的歌。

“当然——他是我侄子,马上在伦敦上大学,暑假要画街道写生作业,就来住一住,叫——”房东太太转向那位金发碧眼的少年,“亲爱的,你叫什么来着?”

琴声戛然而止,少年人抬起头,斑点的晨曦落在他的眸子里:“亚瑟,亚瑟•柯克兰,”他起身收起吉他,“要我说,玛格丽特姑妈,您真的应该少吃一些高糖高盐食品,以防患上阿兹海默症。”

“‘玛格丽特姑妈,您真的应该少吃一些高糖高盐食品’”房东太太惟妙惟肖地学着亚瑟的说话方式,“你才十八岁,亲爱的,说话就像一个小老头。”

“是十九岁。”亚瑟把他卷了边的卫衣帽子抖回来。

“管他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呢,”房东太太嘟囔着,“在姑妈这里永远是姑妈的乖宝宝。”

“肉麻死啦,”亚瑟说着,“姑妈,我出去逛逛。”

“诶,你带小王一起出去走走,”房东太太推着王耀,“顺便帮我带一些盐和胡椒,还有鼠尾草和……”

“一枝玫瑰——玛格丽特,对吧?”亚瑟摇头晃脑的向房东太太招了招手,“我们出门了——”

街道。深绿色的柏油路与洁白的地砖,高大的橡木上的麻雀七嘴八舌。路边白栅栏的花带引诱了一些花色的蝶,两边充满老伦敦味的橱窗与阳台,爬山虎坠在风里。

“‘你永远是姑妈的乖宝宝~’”亚瑟学着房东太太讲话。

假期中的周末,伦敦街上没有很繁杂的车流和令人讨厌的鸣笛声。

“其实你和玛格丽特太太挺像的。”王耀说着。

“那是当然,”亚瑟带上头戴上耳机,拿出手机翻找着歌单,“毕竟我是姑妈带大的。”

亚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王耀与玛格丽特太太常去的商店。

“小王?今天玛格丽特太太没有和你一起吗?”老板正忙着驯服野性爆发的收银台,一抬头——

“天呐,亚蒂,你都长这么大啦!”头发灰白的老太太眼中突然闪着年轻的光。

“是的,米勒阿姨。”亚瑟摘下耳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米勒太太惊讶了一阵,浑浊的眼里似乎是闪着泪光,她的声音哽咽:“好像梅格牵着你的手来我这买糖的事儿就在昨天呢……臭小子,这些年你去哪了?”

“爸爸妈妈把我接到曼城读书了……”

趁着二人寒暄的间隙,王耀按着清单,将东西一件一件扔进购物篮。

胡椒,茴香,豆蔻,迷迭香,一瓶一升装的鲜奶,还有玛格丽特太太偷偷嘱咐他带的一个修女布丁。

“我都快八十多岁了,没几天好活的,”房东太太叉着腰,趁着亚瑟换衣服和王耀窃窃私语,“我吃块布丁怎么了?”

王耀将购物篮提到收银台。

“让我看看一共多少钱……”米勒太太颤颤巍巍地戴上老花镜,敲了好几遍收银台都没有反应,“老东西,你又怎么着了?”

“四十镑十五便士二十六先令。”王耀脱口而出。

亚瑟掏出手机敲了敲键盘,然后拿出了那个修女布丁,“三十九镑八十便士二十一先令。”

王耀皱着眉看着他。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姑妈要你买的,”亚瑟找着钱包,“我说过她这么大年龄了不能——”

“是我想吃。”王耀递了四十一镑给米勒太太。

房东太太常去的花铺,在摄政街的一角。店主佩吉先生总是会将各色的玫瑰插在门前精致的花盆里,给严肃的摄政街补上了一抹馥郁。

馥郁。摄政公园一处一向是这样,高奢橱窗层出不穷,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忙得不可开交的公务人员,幽静的花铺,娇艳的玫瑰,每日轮换,芬芳难忘。

超凡。它从不落入俗套,摄政界的欲望与野心好似玫瑰上的刺,银泉的烂泥,玷污烈日与皎月的蚀斑。无论是仲夏盛放的玫瑰,又或是老式留声机里亘古不变的《La Vie En Rose》,都勾着西伦敦人的心。

美丽的事物总是令人一见钟情。

佩吉先生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据说早年在皇家花园照看女王的玫瑰花。

“玫瑰总是那样端着那使你不得不怜惜的姿态,好勾了你的魂魄——就像曼妙的情人,”佩吉先生拎着他那女王赠予的花壶,喷洒的水雾好似轻纱,“小王,玛格丽特太太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姑妈忙着打扫屋子,托我带着王先生出来逛逛,顺便买些东西。”

“姑妈?”佩吉先生从玫瑰的方丛里抬起头来,灰白的胡须上还有一只小小的蝶,“亚蒂——哦,我的好小子,你都长这么大啦!”他张开双臂给了亚瑟一个热情的拥抱,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

佩吉先生又与亚瑟分开,双手扶着他的上臂,打量着他:“可真是个帅小伙,和你姑妈一个样——梅格年轻时可是西伦敦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你这次来伦敦,以后就不走了吧?”

“是的,我以后就留在伦敦了,”亚瑟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镑的钞票,“姑妈让我买一枝花。”

“还是老样子,‘玛格丽特’对吧?”佩吉先生转身从花盆里左挑右挑,最终剪了一枝他认为最好看的递给亚瑟,“不用为它支付任何钞票,我想请你转告梅格,这周五晚上她能否与我共进晚餐。”

正午。街道上的车多了起来——或许是要出门用餐。擦肩而过的老妇人牵着一只不太受控制的柯基犬,怀里抱着一大包即食燕麦。

此刻,亚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王耀哼着他听不懂的中文歌。

“佩吉先生喜欢玛格丽特太太。”王耀突然凑到亚瑟身边说着。

“我知道,”年轻人试着动了动他发酸的肩膀,“在我小的时候他就在追求姑妈了,只不过姑妈很爱她的亡夫,所以她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霍普太太’,这会让她想起我的英年早逝的姑父。”

“这样啊。”王耀点点头——这些他早就听房东太太说过,现在问起来,不过是想和亚瑟聊聊天。

“我们来谈谈您吧,王先生。姑妈肯定经常向您提起我,而我对您几乎一无所知,未免有些不公平。”

王耀听后噗嗤一下笑了,摘下耳机,珀色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玛格丽特太太说的果然没错。”

“什么?”

他把耳机挂在脖子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你才十九岁,说话就像个小老头。”

伦敦的夏天不算热,两旁的橡树投下葱郁的荫,如同商籁中的老生常谈,玫瑰妍丽,阳光正好。

“不用那么客气,我叫王耀,二十二岁,准二年级学生,”王耀笑着,“王耀,小王,耀,随你怎么称呼。”

耀。亚瑟心里默念着,看着泰晤士河岸来的风,卷起王耀发丝。

王耀开始介绍自己来自哪里,怎么来到伦敦,成为房东太太的租客。当他告诉亚瑟他是ICL的全额奖学金学生的时候,迎来了亚瑟惊讶的感叹。

“那可是帝国理工学院,英国排名第三的学校!”亚瑟瞪大了眼睛,“耀,你真是太厉害了。”

“没有没有,”王耀有些不好意思,本能地谦虚了一下,随即问亚瑟:“玛格丽特太太说你是准大一,你在……”

“哦,我即将在RCA上学,”亚瑟又补充道,“很一般的学校。”

“……”

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很一般。

亚瑟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带着十八九岁特有的朝气与蓬勃,喜欢听Damon Albarn,看上世纪的罗曼蒂克电影,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像福尔摩斯一样拥有危险而浪漫的生活,偶像是维克多•瓦斯涅佐夫。

两位年轻人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回家,往后的日子里亚瑟时不时拉着王耀去街上取景,一手拿着陈旧的相机左拍右拍。王耀则总是戴着耳机听着歌,时不时和亚瑟搭着话,看这亚瑟与街道旁的几乎每一位老先生老太太问好——他很熟悉这里。

残夏。夏天的尾声里清朗显得尤为珍贵。天气照常阴郁,亚瑟往往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架起画板,在阳台一待就是一上午,安静地在画布上用色彩描绘出伦敦的街道。有时也会抱着吉他坐在窗前,弹着风格各异的歌。

比如今天。今天的雨下的有些失意,亚瑟没有穿着他那印着泰迪熊的围裙画画,而是抱着吉他弹着Damon Albarn的《I Miss You》。

王耀在帮房东太太的关节处用棉签涂着药油,伦敦潮湿的空气一向不会对患有风湿的老年人宽容。此时,妈妈强行塞进行李的药油派上了用场。

玫瑰。窗台仍然有着新鲜的玛格丽特王妃,粉嫩的花瓣无时无刻不在向楼下经过此处的人们问好,有时会在亚瑟的油画里做上几回模特。他的画笔仿佛有着探寻美的天资,绘下的视角是不知谁的目光从玫瑰身后穿过,阳光照射在花尖上的露珠里,透着窗子窥视着这残夏中的伦敦。

固执。亚瑟总是这样——一块阳光下的棕色瓦砖,要改上好几遍。王耀想着他空着肚子,或许会饿,便放下书给他拿了几个母亲寄来的酥饼过去。

“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总改?”王耀将酥饼放在阳台的小桌上,“吃点东西吧。”

“不对不对不对……”亚瑟焦虑地挠着头,也没注意手上的颜料粘到了头发,“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对。”

“哦,小王,你别管他啦,”房东太太走过来,这不可理喻的脾气就是这样,简直和他爸爸一模一样,”老太太转过身,“亚蒂,你在扮演火炬队吗,五颜六色头发是想做什么?”

王耀坐在沙发上看着着亚瑟从清晨坐到傍晚,这绝对是亚瑟画画时间最长的一天。

橙色的夕阳描摹着它的轮廓,与深色的卫衣相辉映,几只圆润的鸽子停在一楼的房檐。噤声专注在绮丽的画笔上,每当望向远方时,那双苍翠的碧眸便流光溢彩。

鸽子突然各自扑腾,只留下几片白色的羽。

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钟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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