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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山城终战,破晓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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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的夏雾裹着湿热的风,像层化不开的棉絮,把码头的吊脚楼、青石板路和江面上的帆都浸得发潮。左航蹲在吊脚楼顶层的木檐上,后背贴着被汗水浸软的木板,指尖在驳壳枪的枪管上慢慢摩挲。这把镜面匣子是苏新皓留给他的,枪身的缠枝莲纹里嵌着细沙——那是在嘉陵江泅渡时,江水灌进枪膛留下的印记,如今摸起来像块带着温度的疤。

他往西北方向望,松井的指挥部藏在雾里,青灰色的砖楼像块发了霉的豆腐,墙缝里钻出的野草在风里抖,像些不安分的手指。楼顶的太阳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布料上的褶皱里积着灰,像块扎眼的补丁,钉在重庆的天边上。

“航哥,日军在搬东西。”张泽禹的声音从木梯口钻出来,带着喘。少年顺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往上爬,粗布短褂被汗浸得透湿,贴在背上显出嶙峋的骨节,手里攥着张揉得发皱的字条,纸边卷着毛边,“从日军哨兵的裤兜里摸的,说要把仓库的鸦片运去万县,今天下午就走,用的是‘富士丸’——就是之前我们拆电台的那艘船。”

左航接过字条,指尖触到纸面上的汗渍,像摸到团发烫的棉。他往江面望,“富士丸”的烟囱正冒着烟,黑灰色的烟柱在雾里拖出长痕,像道没愈合的疤。记忆突然翻涌上来:他和苏新皓趴在这艘船的货舱顶上,听着下面日军的皮靴声,苏新皓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说“等拆了电台,去码头吃碗羊杂面”;还有朱志鑫,蹲在商行的地窖里,用镊子夹着电台零件,眼镜片上沾着机油,说“‘富士丸’的龙骨是松木的,用燃烧弹能烧穿”。原来命运是个圈,绕了这么久,终究要回到起点。

“游击队的船到了吗?”左航把字条叠成方块,塞进裤兜。裤兜里还揣着半块桂花糕,是苏新皓牺牲前塞给他的,油纸包已经被体温焐得发软,甜香混着汗味钻出来。

张泽禹往嘴里灌了口江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在胃里撞出阵颤:“在黑风口待命,李队长说等我们的信号——只要‘富士丸’出了嘉陵江,就用机枪打穿它的底舱,让鸦片沉在江里喂鱼。”少年往信号塔的方向指,铁皮塔顶在雾里闪着冷光,“那上面的哨兵是个独眼龙,上次我去偷旗语本,看到他总往胭脂铺的方向瞟,王婶说他是个色胚。”

左航往吊脚楼的木梁上摸,摸到个油纸包,里面是小马的布鞋。针脚密得像张网,鞋头绣着个歪歪扭扭的“马”字,是小马的母亲连夜纳的,说“山里潮,让娃们穿得暖点”。他把布鞋往怀里塞,布料的温热贴着胸口,像少年还在身边,呼吸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走。”他抓起驳壳枪,枪身的冰凉顺着掌心往上爬,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去信号塔,把日军的旗语换了——让‘富士丸’晚点开,给游击队争取时间。”

信号塔的铁皮在日头下晒得发烫,左航踩着铁梯往上爬时,鞋底的胶被烫得发软,粘在铁皮上发出“滋啦”的响。塔顶的日军哨兵正靠在栏杆上打盹,步枪斜挎在肩上,枪带松松垮垮的,像条没精打采的蛇。哨兵的军帽歪在头上,露出颗光秃秃的脑袋,后颈的肥肉随着呼吸起伏,像块颤动的凉粉。

左航从腰间摸出撬棍,是张泽禹用铁轨磨的,顶端被削得尖尖的,闪着冷光。他往栏杆上靠,影子在铁皮上拖得很长,像个沉默的幽灵。撬棍举过头顶时,他突然想起张极,少年总爱抢这根撬棍,说“航哥,我力气大,让我来”,上次在矿洞救他时,张极的胳膊被碎石划开道口子,血滴在撬棍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砰”的声闷响,撬棍砸在哨兵的后脑勺上。男人像袋灌了沙的粮食,哼都没哼就倒下去,军帽滚落在地,露出块发青的头皮。左航把尸体拖到栏杆后面,往旗语本上翻。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各种图案,“启航”是个向上的箭头,“抛锚”是个圆圈,“暂停启航”画着三道横杠——这是张极以前学的,少年总爱说“日军的旗语比私塾的字好认,像画画”,他还在地上画给左航看,用树枝在泥里划出歪歪扭扭的杠,说“航哥你看,这样就能让船停下”。

左航把红黄两色的旗语旗系在竹竿上,摆出“暂停启航”的图案。布条在风里飘,像只挥着的手。他往江面望,“富士丸”的甲板上突然乱了起来,船员们举着望远镜往信号塔望,像群被惊飞的鸟。个穿白色制服的日军军官正扯着嗓子喊,指挥刀在手里挥得像只扑腾的蝶。

“他们看到了!”张泽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少年往铁梯下指,松井的副官正带着十几个兵往信号塔跑,军靴在石板上踩出“咚咚”的响,像在敲丧钟。副官的军刀出鞘了半寸,寒光在雾里闪,“航哥,他们发现哨兵不见了!”

左航把旗语旗换成“紧急故障”,红黄布条拧在一起,像条求救的绳。他往铁梯下跳,张泽禹跟在后面,铁皮被踩得“哐当”响,震得耳朵发麻。“往仓库跑!”左航往码头的仓库指,灰黑色的铁皮屋顶在日头下泛着光,“那里有松井藏的炸药,我们给他们留份‘大礼’。”

仓库的铁门虚掩着,条缝里透出鸦片的腥气,混着汗味和霉味涌出来,像只无形的手,扼得人胸口发闷。左航往门轴上抹了点机油,是从“富士丸”的货舱里顺的,铁门“吱呀”声开了道缝,刚好能钻进去。

仓库里堆着十几个木箱,上面印着“南洋烟草”的烫金大字,是日军的伪装。左航往木箱上踹了脚,木板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鸦片膏,黑糊糊的像块凝固的血,表面泛着油光,像层没干的漆。他往墙角的阴影里摸,摸到个盖着帆布的木箱,掀开一看,里面全是炸药,导火索盘得像条蜷着的蛇,红得刺眼。

“把炸药搬到‘富士丸’的必经之路。”左航往张泽禹手里塞了把火柴,是从面馆的灶台上拿的,红头还带着点焦黑,“用鸦片箱挡着,别让日军发现。动作快点,那独眼龙的尸体估计快被发现了。”

张泽禹往炸药上浇煤油,是从仓库的角落找的,铁桶上印着“军用”的字样。油味在仓库里弥漫,像场即将到来的火。他往窗外望,松井的副官正带着兵往仓库冲,军靴在石板上踩出“咚咚”的响,枪托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航哥,他们来了!”少年往仓库的后门跑,粗布短褂被钉子勾出个洞,露出里面的绷带,“我去引开他们,你赶紧去江边!”

左航往炸药的导火索上系了根麻绳,绳头扔出窗外,拖在地上像条逃生的路。他往张泽禹的背上推了把,少年踉跄了下,回头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是颗弹壳,苏新皓用的那种,上面刻着个小小的“苏”字。“航哥,小心!”

仓库的门被踹开时,左航已经从后窗跳了出去。玻璃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日军的枪声在身后炸开,子弹在铁皮屋顶上溅出火星,像过年时放的烟花,只是这烟花带着血腥味。他往江边跑,脚下的石板被晒得滚烫,像踩在火上,烫得脚底发疼,却不敢停——麻绳的另一端还攥在手里,那是留给“富士丸”的“礼物”。

“富士丸”的汽笛声在江面炸开时,左航正趴在芦苇丛里,手里的机枪架在块青石上。枪身裹着层泥浆,是从江底捞的,能挡住日头的反光。李队长的游击队已经占据了江两岸的高地,枪口对准江面,像排蓄势待发的狼。队员们的脸上都涂着泥,只露出眼睛,亮得像藏在草丛里的星。

“还有五分钟。”李队长往他身边凑,军帽上的红星被汗水浸得发亮。男人往江面上望,“富士丸”的烟囱还在冒烟,像根没燃尽的香,“炸药一响,我们就开火,把‘富士丸’打成筛子。记住,留几发子弹给鸦片箱,让它们沉得快点。”

左航往芦苇荡深处望,张泽禹的身影在雾里闪了下,像只受惊的鹿。少年正往这边跑,身后跟着群日军,军靴在泥地里踩出“噗嗤”的响,像群追羊的狼。“打信号!”左航往天空放了枪,子弹在雾里划出道白烟,像道求救的信号。

张泽禹突然往地上滚,日军的子弹在他身边溅起泥水,像群恶毒的虫。少年往芦苇丛里钻,粗布短褂被芦苇秆划破,露出里面的伤口,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在泥地上晕开朵朵小红花。“航哥!我把他们引来了!”他的喊声在芦苇荡里回荡,带着喘,像只濒死的鸟。

左航往机枪的扳机上压了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到松井的副官举着军刀往张泽禹的方向追,军刀上的樱花纹在阳光下闪,像朵腐烂的花。副官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喊着听不懂的日语,唾沫星子在风里飞。“开火!”左航的喊声在江面上炸开,机枪的“哒哒”声立刻撕破了寂静,子弹像群愤怒的马,往日军的队伍里冲。

“富士丸”的甲板上燃起大火时,松井正站在指挥部的楼顶咆哮。军刀在他手里攥得发白,刀鞘上的樱花纹被烟火熏成了黑色,像朵烧焦的花。他往江面望,“富士丸”正在下沉,船身倾斜成个可怕的角度,浓烟裹着火苗往天上窜,像条愤怒的龙。鸦片箱浮在水面上,黑糊糊的像群漂浮的棺材,顺着江水往下淌。

“给我追!”松井往码头的方向冲,军靴在楼梯上踩出“噔噔”的响,栏杆被他抓得咯吱响,“把左航和张泽禹抓回来,我要让他们尝尝被活活烧死的滋味!”他的眼镜片碎了块,露出只发红的眼睛,像头被激怒的狼。

副官带着日军往芦苇荡追,却被游击队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子弹在芦苇秆上打出密密麻麻的孔,像张巨大的筛子,把阳光筛成碎金似的光。松井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倒下,后脑勺中枪的、胸口开花的、被打断腿在泥里爬的,突然往腰间摸,摸到颗手榴弹——是从南京特派员那抢的,引线缠着金线,像条富贵的蛇,特派员说这是“天皇赏赐的珍品”。

“我跟你们同归于尽!”松井往芦苇丛里冲,军刀在手里挥舞,像头疯了的狼。泥水溅了他满身,军装变得又脏又沉,却挡不住他眼里的疯狂。他想起南京特派员的电报,说再丢了鸦片,就把他倒卖军火的事捅给大本营;想起“富士丸”下沉的样子,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想起左航的脸,在万县教堂第一次见面时,这男人眼里的冷光,像根扎在心里的刺。

左航往松井的方向扔了颗手榴弹,爆炸声在芦苇荡里回荡,像声惊雷。泥土和芦苇秆往天上飞,又簌簌落下,像场黑色的雨。他往张泽禹的方向跑,少年正靠在块石头上喘气,胳膊上中了枪,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像颗颗红色的泪,在泥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我们走!”左航往少年背上背,张泽禹的身体很轻,像捆晒干的柴,“‘富士丸’沉了,鸦片没了,松井完了!”他往江面上望,“富士丸”的烟囱已经没入水中,只露出半截船板,在浪里晃,像块垂死的浮木。

张泽禹往身后望,松井的身影在烟火里闪了下,军刀还在挥舞,像个绝望的皮影。“航哥,你看!”少年的声音突然发颤,带着恐惧,“他手里的手榴弹……引线烧着了!”

左航猛地回头,看到松井拉响了手榴弹,引线冒着火星,像条吐着信子的蛇。老东西正往他们这边扑,脸上的皱纹拧成了团,像块被踩烂的丑石,嘴里喊着“一起死”,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左航把张泽禹往旁边推,少年滚在泥地里,溅起片浑浊的水花。他自己往松井的方向扑——两人滚在芦苇丛里,纠缠着,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兽。松井的军刀刺进了左航的胳膊,疼得他眼前发黑,却死死抱着老东西的腰,不让他靠近张泽禹。

手榴弹的爆炸声“轰隆”响起,火光在雾里绽开,像朵照亮黎明的花。

芦苇荡的硝烟散了时,张泽禹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苗舔着湿木头,冒出股股青烟,呛得他直咳嗽。左航躺在草堆上,胸口缠着绷带,是用张泽禹的粗布短褂撕的,血已经止住了,但呼吸还很微弱,像风中的烛火。

李队长蹲在旁边,往左航嘴里喂水,军壶的壶嘴沾着草屑,像根救命的稻草。男人的脸上带着伤,是被手榴弹的碎片划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左航的手背上,像颗滚烫的泪。“松井死了。”李队长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火星窜起来,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尸体被炸弹炸得不成样,只能从那把军刀认出来——刀鞘上的樱花纹,烧得只剩个印子了。”

张泽禹往江面上望,“富士丸”的残骸还在冒烟,像座沉没的坟。几只水鸟在上面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像在哀悼。他往怀里摸,摸到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桂花糕,是苏新皓留的最后一块,现在已经硬得像块石头。少年用牙齿咬下点碎屑,往左航的嘴里塞,糕点的甜香混着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像场迟到的梦。

左航的手指动了动,抓住了张泽禹的手。少年的手很烫,像团火,带着没褪尽的孩子气。“我们……赢了吗?”左航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气若游丝,眼里的光却比火塘还亮,像两颗不肯熄灭的星。

张泽禹往重庆的方向望,雾正在散,城郭的轮廓在阳光下渐渐清晰,吊脚楼的飞檐、码头的石阶、老槐树的枝桠,都像被洗过似的,露出原本的模样。“赢了。”少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左航的手背上,像滴滚烫的泪,“松井死了,鸦片沉了,日军的联队撤回万县了……我们赢了。”

秋天来的时候,左航和张泽禹回到了码头。老槐树的叶子黄了,像铺了层金,风一吹,簌簌往下落,像场温柔的雨。小马的母亲在树下摆了个面摊,木牌上写着“小马面馆”,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少年的模样。王婶的胭脂铺重新开了,门板刷成了朱红色,新招的伙计是个眉清目秀的后生,总爱往面摊跑,给王婶帮忙,像个害羞的蝶。

左航往朱志鑫商行的废墟望,老陈正在上面盖新楼,木架在阳光下闪,像座正在生长的山。工匠们在屋顶上吆喝,锤子敲在钉子上的声音,和码头的汽笛声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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