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九月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斜斜地洒进来,金色光斑落在靠窗的位置。那里一如既往摆着两本书,一本是沈倦翻得起了毛边的几何手册,另一本则是林溪的物理错题集,每一页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玉兰花香,淡得像一场未醒的梦。
沈倦总是比她早一步到,先把保温杯仔细冲洗一遍,水流“哗啦啦”冲过杯壁,他低头的动作专注又安静。然后,他会泡上一杯蜂蜜橘子水,橙黄的液体倒进透明的杯子里,微微冒着热气。林溪踩着晨光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的指尖停在桌沿,那双手还沾着昨晚刷题留下的铅笔灰,像是还没完全醒来的夜色。她放下书包的瞬间,他已经把剥好的橘子瓣推到她面前,果皮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条直线,像极了纸上画出的坐标系。
秋运会那天,林溪在八百米跑道上摔倒,膝盖擦出了一大片红肿。沈倦二话不说蹲下身,背对着她半跪在地上,“上来。”他的声音沉稳,校服后背因为她的重量被抓出了几道皱痕。他的步伐稳健,呼吸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规律得像某种隐秘的节拍。“呼——吸,呼——吸”,配合着脚步的节奏,渐渐平复了她的紧张。医务室里,酒精棉轻轻擦拭伤口时,她疼得缩了一下身子,耳边却听见他低声说:“上次物理竞赛,最后一道题你的步骤,比标准答案还简洁。”
林溪一怔,疼痛似乎随着他话语的尾音缓和了些许。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帮她贴创可贴,指尖避开红肿的地方,动作轻得仿佛只是掠过一片玉兰花瓣。“比我厉害多了。”他说完,轻轻松了口气,眉间的褶皱也随之舒展开来。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两人从图书馆走到校门口,沈倦撑开伞时,大半边伞面朝她那边倾斜。雪花敲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像是一首无声的催眠曲。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一颗橘子味的硬糖。糖纸被他的体温焐得有些发软,触手时带着一股暖意。
“几何手册最后一页,”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睫毛上沾了一点雪,声音轻得几乎融进了风里,“我补了个公式。”
后来林溪翻开那页,果真在物理公式的下方看见了一行小字: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旁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扎着马尾,一个耳后有颗痣。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唇角悄然扬起。
放寒假前,他们一起整理错题。窗外的银杏树早已光秃秃,枝丫间悄然冒出几个毛茸茸的花苞,像是冬日藏起的秘密。沈倦忽然指着窗外出声:“看,玉兰花又要开了。”林溪抬起头,视线扫过那些细小的花苞,下一秒,他从身后拿出一本新本子,封面上画着一棵银杏树,树下站着两个并排的身影。
“下学期的错题本,”他把本子递过来,指尖微微颤抖,“我提前画好了封面。”
翻开第一页,夹着一张纸条。纸上是他抄写的新公式,末尾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她的名字。窗外雪仍在飘落,“簌簌”作响,而教室里的暖气却暖洋洋的,熨帖得让人不想动弹。林溪指尖轻轻触碰纸页上微微凸起的字迹,忽然想起那天在银杏树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已经不用再说了。
就像此刻,他悄悄挪动椅子,肩膀轻轻靠上她的肩膀,像两条终于交汇的线,在某个温暖的午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坐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