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的脑袋还蒙在校服里,手随意地往前一伸,推了推李明成的椅子,声音闷闷地从布料间传出来:“几点了?”
旁边传来一句低低的回答,语气平淡:“八点。他去找季同学了。”
“八点……”江逾白掀开校服,揉了揉眼睛,茫然地坐直身子。他环顾四周,教室里的灯光只剩下三盏亮着,显得空荡而冷清。旁边那人正低头盯着手腕上的表,手指轻轻敲着表盘,一下,两下,像是在数秒针的跳动。
江逾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睡了多久?”
严景逸抬起头,目光在空气中停滞片刻,随后说道:“差不多三个小时吧,楼下马上散场了。”
江逾白愣了一瞬,伸手拉开了窗帘的一角,眯着眼透过细缝看向外面的景象。昏黄的路灯下,树影摇曳,隐约能看见几道人影匆匆走过。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的椅子刮过地板的声音——严景逸已经站了起来。
“你要是想听,现在下去也还赶得上。”严景逸顺手合上书本,语调平静,却带着一丝试探。
江逾白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回道:“听什么?比谁更会拍马屁吗?”
严景逸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整理好书包,背带甩上肩膀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他转身朝江逾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淡然:“走吧,睡了三个小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江逾白跟着站起来,懒洋洋地拖着步子,“这个点儿,食堂除了刷锅水,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回宿舍吃。”严景逸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两人回到宿舍,严景逸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会儿,最终掏出两个包装简单的面包,随手丢给江逾白一个。“喏,这个。”
江逾白接住,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味道寡淡得很。他皱了皱眉,咽下嘴里的食物后随口问道:“这个点宿舍没人?他们应该早回来了才对。”
话音刚落,门把手突然转动起来,林珈进来,看了一眼两人:“你俩没去” 不是疑问句是感叹句
“没。”
“学委呢”
“有点意外状况。李明成开学典礼中途晕倒了,学委送他去了医务室,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对了,你们怎么没去?”
林珈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嗨,老高今天没点人数,不然你们俩绝对记过。”
江逾白没接茬,只是扭头望向窗外——天色阴沉,雨滴顺着窗玻璃滑落,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坐着发了会儿呆,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看看。
刚拉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对方湿透的头发滴答滴答往下掉,鞋子上沾满了泥水,每一步都踩出浅浅的痕迹。那人喘着气,抬头看了眼江逾白,简短说道:“他没事,在宿舍休息,我拿点东西。”
江逾白站在原地,目光在自己和季琤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又瞥了眼宿舍里正在聊天的两人,最终默默退了回去。季琤拿了药品便匆匆离开,回来时还特意敲了敲门。
其实,不用多说,江逾白也知道原因——李明成喝了带牛乳的饮料,乳糖不耐受。